可是儿子不开窍,几天来故意躲着老婆孩子,韩袁梦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今天还是她动了怒,把容斯年从公司赶回家的。
容斯年面色平静,眼底一瞬没了光。
他微微敛下眼皮,一会儿后,轻叹了一口气,“妈,让乔乔带着孩子回杨家吧。”
韩袁梦愣了愣,脸色苦涩:“斯年”
千言万语说不出口,她却懂了儿子的坚持。
“这是妈妈、最后的一点心愿你也不肯答应妈妈吗?”
容斯年隐晦的看着她,没有立即答话。
他的身体自生病,便一种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慢慢消瘦和苍白,手背搁在颚下,以前修长的手指呈现指骨的美感。
母亲哀伤的目光也让他很难受。
她活了大半辈子只向他这个儿子低过头。
“妈,让她和孩子离开吧。”
容斯年不愿看母亲的目光,也不愿看陆乔在这里煎熬,他切断电话。
起身径直回卧室,走到半途,停了停脚步,又折身往儿童房去。
儿童房房门半掩。
容斯年站在门外看进去,陆乔正在给孩子喂母乳。
她衣衫半开的一边胸脯上,皮肤白如雪,莹如玉。孩子趴在上面,小手也扒抓在高耸的嫩肉上,滋滋有味吮吸着。
容斯年忽地略略移开目光,定了定神,才重新移回去。
陆乔侧着身子坐的,一直没觉察。
容斯年站在门外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一时柔和,一时又消沉下去失神发怔。他五味杂陈,却再没把视线移开过一寸。她的伤是他给的,也应由他看着。
直到陆乔喂完孩子。他看着她在孩子松开嘴后,抽一张纸巾轻轻擦干净胸房上的水渍和滴出来的乳汁,然后再把衣服重新撩上去。
再抱着孩子小小的身子站起来,孩子直立抱着,小脑袋贴在肩膀,她一手轻轻拍着孩子后背,嘴里轻声细语哄着。
他上过课,看过书,知道这是为防止孩子吐奶。
容斯年静静垂下眼。命运造人,他连看她和孩子一眼都已不能够站在她面前。
他静静地转身离开。
晚上,回到容家的韩袁梦就单独找了陆乔。
自从陆乔回来,她就尽量避免和陆乔见面的。
“乔乔,你明天就带孩子回去吧。”
陆乔听到韩袁梦对她说她可以带孩子回去时,怔了好一会儿。
重回容家的这四天,尽管三人都这样尴尬又无话地处着,但她产生错觉一样,觉得自己留在这里并不抗拒,也不是那么难受。
乍然知道可以走,陆乔几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韩袁梦苦笑:“斯年说,既然都要分开,还不如不见。是我让你为难了,现在这样只是徒增烦恼。”
越在一起,就越会不舍越不舍,伤就越深。
她不想儿子孤零零的走,可是让儿子面对再也不可能拥有的温情离开,也是另外一种水深火热。
陆乔一直没说话,眼神有些空,手无声无息的攥成了拳头。
不论是回来还是离开,她似乎都没有做决定的理由。
回来,是因为韩袁梦希望容斯年在最后的日子和孩子在一起,但既然容斯年不需要,那她也不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