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低低了轻唤:“斯年”话出口,泪水涌个不停。
她拼命地抹,却怎么也抹不尽。
她不能哭的,不应该哭的,这个时候。
他会难过的
可是她控制不了
依靠氧气罩呼吸的容斯年,气息微弱得近乎无。
门外,许嘉爱和杨涛他们面色凝重地透过窗户看着病房内的情形。
许嘉爱揪着的心一阵一阵的疼,她握了握拳,低声问身旁的路池舟:“他情况怎么样?”
容斯年的情况,其实路池舟早说清楚,他在等一颗心,也在等死。
这颗心等不来,随时的,不知道在哪一次,他就再睁不开眼了。
他们清楚,陆乔清楚,容斯年更清楚。
“砰!”
杨涛突然一个拳头砸向墙壁。
不知道容斯年生病之前,打死容斯年他都觉得便宜,知道之后,他光是想起当初许嘉爱告诉他们真相时的话都感到水深火热。
为什么事情会是这样?
在这场命运捉弄的缘分里,乔乔无辜,容斯年也没有错。
容斯年他翻云覆手、百计千方,他只是想妥善保护好自己心里那个人而已。免她惊,免她苦,免她心魂无所依。
可是上代人作下的孽和他的病,却将他那样简单的心愿都化成了空。
容斯年在第二天醒来。
他细细地看着眼前一样化不开浓情凝视他的陆乔,抬起消瘦的手,将她的脑袋按在颈窝上,抚着她的发丝,弱声说:“乔乔,对不起。”
陆乔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她已经没有说“不要怕”的坚强,她最想和他说“斯年,我好害怕”,可是却不能!
她更不能说“不要走”,她怎么舍得他背负愧疚和难过?
她能做的,只是这样抱着他!
每日,每分每秒,等着一个希望,等着一个奇迹。
陆乔每天都在路池舟的表情上看到自己的心是怎么被碎的,每一次都是落空。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心脏合适!
许嘉爱不敢再留陆乔一个人,她也请了假,日夜不离陪在医院。
她真的很害怕,一个不留神陆乔会做出什么事。
她基本每天都能在医院看到病人哭,有些同样也是绝望的家属躲到卫生间哭的声音实在让许嘉爱瘆得慌。
那些护士日间闲话还会说到医院曾经发生过家属想不开跳楼的,把医院也闹得怕了,总要留心眼注意那些情绪不对的家属。
要是陆乔也许嘉爱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