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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饭菜已经在桌上摆放好了。由于Louis家离两兄妹的家不是很远,走路大概五六分钟也就到了,所以他们到家的时候,饭菜还冒着热气。  段柏文给曲光雅盛了碗饭,曲光雅此时却拿着手机,两只手的手指在不停地点来点去。  “吃饭了,”段柏文将手机从曲光雅手里拿过,“你什么时候这么爱玩手机了?”  “哥,我没有玩手机,你仔细看看我在手机文档里打出来的字。”曲光雅被段柏文拿过手机后也没有生气,刚好她把要告诉哥哥的内容也都打完了。  段柏文闻言,看了眼手机。  几秒钟后,“Louis邀请你参加活动?”  以往妹妹十八年的人生里,除了父母车祸前的十年曲光雅活泼好动,社交频繁,之后的八年,她就是将自己封闭了起来。  曲光雅只有于池子一个朋友。  而段柏文,他没有朋友。    “是的,”曲光雅回答,她拿着筷子夹了菜吃,“她说那里有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会很有趣。”  “那你想去吗?”段柏文关上手机,问她。  曲光雅当时的确是被Louis说得有些心动,想去看看,可是现在回到家里,跟段柏文简单地吃着饭,她觉得很幸福,于是回答道:“有一点想,但大多数还是不想。”   “嗯?”  段柏文不解。  曲光雅放下筷子,说:“我当时在Louis家的时候,听她说的那些趣事,的确很心动,”说完顿了顿,环顾了餐厅一眼,“可是我还是觉得待在家里很好,我想跟哥哥在一起。其他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其他的人再有趣,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曲光雅十岁那年,父母车祸离世。她休学了半年回到回校后,变得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和同学们一起玩。除了于池子,别的同学也渐渐地不再跟她来往了。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曲光雅就已经意识到了除了哥哥,别的人跟她没什么关系。即使是于池子,她也不可能永远陪着她,因为她有父母亲人,还有别的同学和朋友。    “不想去就不去,直接回绝Louis就好了,”段柏文看曲光雅有些低落,便直接让她回绝Louis的邀请,接着他又补充道,“要是你开不了口,那就我来说。”  “不行,Louis说要保密,是女生之间的秘密,不能让你知道。”  曲光雅听段柏文这么说,想起Louis与她拉钩时说的话,低声解释。  “女生之间的秘密?”  “嗯。”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段柏文知道曲光雅从小就不会瞒着他任何事,学习情况,生活琐事,什么都会告诉他。他在高中的时候,有时会经过三五成群的女生旁边,常听到她们窃窃私语。大概也就知道了这算是女生之间的秘密。  “她说不能告诉你。告诉,那就是讲话,我用的是打字的,是看的的,不算说。所以我没有违背诺言。”曲光雅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告诉段柏文,她是不可能因为Louis的一句话就改变她这么多年以来的习惯的。  “哦?你这,算是作弊了吧。”  段柏文打趣她。  “不算不算!”曲光雅连连摆手,“哥哥你怎么不夸我聪明?难道你想让我有自己的秘密?”  “…”这倒是让段柏文有些语塞。  他当然不想让曲光雅有秘密,尤其是对他。    “我当然不想让你瞒着我什么了,我是你哥哥嘛。”  段柏文淡淡开口。    “就是嘛,我也不想有事瞒着你,”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曲光雅故作惊讶地说道,“哥你该不是有事瞒着我吧?”  段柏文拿着筷子的双手难得地僵了一下。  他的确有事瞒着她。  “说得什么话,我哪里有事瞒着你了…”  段柏文这话说得相当没有底气。  然而曲光雅信了。  “逗你的!你当然不会有事瞒着我了!”  曲光雅给段柏文碗里夹了菜,脸上的笑容灿烂又明媚。  他抬头看了一眼,心里莫名地说不出来有什么滋味。    晚上,两人洗完澡坐在床上看书。  假期的生活是悠闲的,哪怕剩余的一周每天都需要看书写报告,都比上学的时候来的轻松。  “哥,你说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卧室床头的灯光昏黄温暖,室内的温度舒适宜人,两人的被子只盖在腿上也不觉得冷。  段柏文倒是没想到妹妹会问这么高深的问题,他看了眼曲光雅正在看的书,《本杰明·富兰克林自传》。果然名人的自传就会引起读者的思考,段柏文这样想。  “我以前,想过这个问题。”  段柏文放下手中的《欧洲史》,开口说道。  “那你得到答案了吗?”  曲光雅正处于疑惑期,听到段柏文如此回答,便有些期待得到答案。  “得到了。”  “是什么?”  “是你。”  “我?”  曲光雅指了指自己,不解道:“我?答案是我?”  “是。”段柏文黑色的瞳孔仿佛有点点星光,散发着坚定的神采。    曲光雅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答案出乎她的意料,但好像也没有太出乎她的意料。  “可是…这算什么答案啊?”曲光雅低声说着。  这时,段柏文双手轻柔地按着她的肩膀,望着她说道:“光雅,你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曲光雅心里一震。    段柏文一直都对她很好。  好到什么地步呢?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只要有段柏文在的地方,曲光雅不用操心任何事。  曲光雅也一直依赖着他,段柏文说什么,曲光雅就听什么。青春期的孩子一般都叛逆不听话,可是在曲光雅身上,这个问题不存在。  一来,她本身就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很清楚;二来,父母的早逝,让曲光雅对她这个哥哥的话,言听计从。  他们像是彼此依偎取暖的小兽,将自己与世界隔离开来。    可即使是这样,段柏文也没有像今天一样跟曲光雅说她是他活着的意义。  “为什么啊?”  曲光雅的声音有点带着哭腔。  段柏文的手指划过她的眼角,将她抱在怀里,“没有为什么,这就是答案。”    曲光雅觉得,她的心,像是被填得满满的,说不出什么滋味。但是她能肯定的是,她喜欢这个答案。  她从段柏文怀里抬起头,用同样的语气说道:“哥哥,你也是我活着的意义。”  段柏文摸摸她的长发,默声不语。    与其说曲光雅在父母过世后封闭了自己,倒不如说段柏文封闭了自己。  而且,非常彻底且干脆。  在学校,除了学习之外的话,段柏文一句话都不会多说。曲光雅没有社交账号,他一样没有。  来到维多利亚市之后,曲光雅至少交了朋友,而段柏文,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独来独往,与他的那些同学都仅仅是在课题讨论的时候有交流,或者是写论文需要的时候有交流。  他的生活圈子,除了曲光雅,几乎是一片空白。    段柏文知道这样做也许对自己不好,可是他控制不住。他从小就不是一个特别爱说话的性子,与同学的交流也称不上多。但那个时候,大家都从未说过他性格孤僻。可能是因为那时候的他,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吧。  十四岁之后,段柏文在学校很少笑也很少说话。周围的同学知道他父母过世对他打击很大,也不敢主动去招惹他,只是会在背后默默议论,说他性格孤僻。  他是高一下学期正式进入天一中学学习的,同学们对他这个中考的第一名本来有很大期待,也听说他以前的同学说过他是个温和好相处的性子。哪里知道段柏文一出现,冷得像一座冰山似的。  于是大家都纷纷歇下了与他交朋友的心思。  高中的生活本就忙碌,后来持续了三年,段柏文在天一中学,一个朋友也没有。    大学里,他选择不住校,走读。因为他还要照顾曲光雅。虽然家里有小姨请的照顾他们生活的保姆,可是他不放心。  中国的大学,走读生非常的少,而且上课的座位都是随便坐,不存在以前的同桌关系。段柏文本来就不爱说话,现在也不住学校的宿舍,所以他总是一个人。他长得好看,学习也好,除了不参加班级活动,几乎没有错可以挑。学校暗恋他的女生不少,大胆追求他的也多,可是他都是非常干脆的拒绝,一张脸上明晃晃地写着生人勿近。  他拒绝女生很干脆,拒绝男生也很干脆。  是的,段柏文还被男生追求过。  那是他拒绝英语系的系花之后发生的事。    可以说,段柏文在拒绝那位系花之后,无数女生都在哀嚎,这位校草看来真的像她们猜测的那样,是弯的。  系花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肤白貌美大长腿,长得那叫一个漂亮,身材那叫一个好。这样都能被段柏文眼睛都不眨地拒绝,他不是弯的还能是啥?    于是,真的就有男生跟段柏文表白了。    那一天,段柏文被一个男生给拦下了。  “有事?”段柏文淡淡问道。  他背着书包,正在往校外走,他的车停在校外。因为不想太张扬,所以他把车停的位置离学校有些远。曲光雅还有半小时下课,他要去接她。  想到等会就能见到妹妹了,他的脸上有些浅浅的笑容。  这笑容让那位男同学有点开心,似乎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我喜欢你!”  那位男同学对段柏文说道。    虽说被女生表白很多次,但这还是段柏文第一次被一个男生表白,他愣了大概三秒钟,淡淡说道:“我不喜欢你,抱歉,借过。”  说完就走了。    那位男同学在校门口都快哭出来了。他刚刚不是还看到段柏文笑了吗?怎么现在他表白失败了?  苍天,谁能告诉我为什么?    曲光雅紧紧抱着段柏文,将头埋在他的怀里,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时不时地用脸蹭几下。  段柏文任由她抱着,两只手也环绕着她,亲了亲她的发顶。    屋外似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草木被雨滴打着有些颓败。而房中的两人却觉得很温暖,因为他们有彼此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