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兴致勃勃:“好久没见旺财了,”接着噗嗤一声,“不是我说,娘娘怎么起这么个名儿,和村头地主家的狗撞了。”
谢重华笑眯眯的:“贱名好养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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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宣帝再一次恨自己当时多嘴说什么烈犬要拘着养,现在全报应到自己身上了,皇后拘得也太紧了,连个后花园都出不了。
耳边那奴才还在叨叨叨个不停。
“你说你啊,以前多乖,在树下自己能玩一天。现在倒好,野了两回尝到甜头,就待不住了,天天想野出去。”
“我告诉你哦,别以为外面多好玩,外面有九月,嘿嘿嘿……”
才过了一天,那事都成正阳宫宫人私下里的段子了。
景宣帝气得直瞪眼,这狗奴才!
“娘娘万福!”
景宣帝都没发现自己眼睛瞬间亮了。
谢重华款款而至,裙角翩跹,上面的祥云纹饰在阳光下流动着点点光辉。她低头看着狗,旺财一见了她就会扑过来,旺财的眼神更不是这样的。
景宣帝他又变成了狗,看来是每天都会有此一遭。
“又想出去玩,你是越来越野了,小心被欺负了去。”谢重华笑吟吟的。
景宣帝觉得自己被内涵了下,不过他没有证据。
“诶呦,长大不少嘛。”萧氏说着就要上手摸一摸,景宣帝闪开,朕是你想摸就能摸的。
萧氏嘿了一声:“不让摸,稀罕。”
谢重华就笑:“都多久没见你了,怕生。”
萧氏也就是随口逗趣,并不往心里去。
三人移步到小凉亭内,景宣帝也不往外走了,就在小凉亭旁的树下趴着。
德柱凑趣:“娘娘一来,旺财都不想出去玩了,只想守着娘娘。”
“这狗忠心,认主。”萧氏赞赏,还不忘夸丈夫,“你三哥挑的狗就是好。”
谢重华却想冷笑,狗皇帝分明是想光明正大听壁脚,她成全他,让他听个够。多疑如景宣帝,哪怕是芝兰转述的,都不如他‘亲耳’听到的。
这就是她为什么要留下狗皇帝的原因。
有些事得景宣帝不再防谢氏如贼才好做。
难得进宫一趟,自然是有些体己话要说的。
拉过家常,又东拉西扯地闲聊了会儿八卦,听得景宣帝昏昏欲睡,她们怎么有那么多闲话可说,能不能说点正经事。
景宣帝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这次八成要无功而返,冷不丁见萧氏冲谢重华打了个眼色,顿时精神一震,重点来了!
“你们都下去吧。”谢重华吩咐一声。
芝兰玉兰带着宫人退下,不过两兰并未走远,留意着周围,避免偷听。哪里知道眼皮子底下就有一个人仗着身份便利光明正大地偷听。
景宣帝还维持着趴着的动作,耳朵却竖了起来,目光炯炯盯着小凉亭。
萧氏神神秘秘掏出一样东西,眼尖的景宣帝一看认出来是一枚灵符,立刻就想到了自己莫名其妙变狗一事,莫非真是谢氏所为。
“这是我从观音山娘娘庙里替娘娘求的,听说很灵的。”
观音山,娘娘庙,景宣帝暗暗记下,决定回头就让人去好好查一查。
谢重华眼神落在那枚符箓上,萧氏多年来兢兢业业求子,全京城大大小小的寺庙道观几乎都让她走遍了,每次总是带上她的份一起求。
她们姑嫂感情格外好,未尝没有同病相怜这个缘故,皆是成婚多年无子。不同都是,萧氏婚后第二年怀过一次,然怀相不好流了还伤了身体;而她连怀都未怀过。
谢重华倏尔握紧藏在袖中的手,指尖掐得手心发白。她这辈子都是不可能当母亲的,可笑她被蒙在鼓里,盼了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