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霁目光潋潋，柔声道：“世间万物，人的认知有限。”

她回答得敷衍，容霁也忍下心里的好奇。

人怎么可能是一种植物？

这样的或许太牵强。

但容霁不敢深究，怕她生了逆反之心。

现在能把她留在东宫，已是他好不容易赚来的。

一步一步来吧，操之过急，只会把她吓跑。

二人各自有想法，情绪各异，反倒让寝房太过安静。

“殿下夜深了，我就不打扰你，先回耳房，殿下早点也歇了吧。”

容霁顿了一下，“不必麻烦，你安心睡下便是，我还要去书房看一会折子，是父皇今天差人送过来。”

“那好吧！”大半夜的，顾珩也没什么心思周旋。

顾珩合衣躺了下来。

此时心气平静，宜思考。

她得好好想想，那梦幻里和如今她所在的交织处，有什么细枝末节，让她找一找，究竟哪一个世界才是真实的，或许，应该说，哪一个世界是数据，哪一个世界是她真实的存在。

如果从她所能认知的去探讨，她认为，一个人的梦不可能清淅到视觉、听觉、触觉、味觉，甚至连情时间的流逝感也是完全跟现实没有区别。

那就是很可能，她所感知的两个世界都是真实的

如果都是真实的，那何来数据之说，顾珩一想，就有一种头痛的感觉，忍不住伸手用力捶了捶脑门。

一声清脆悦耳的琴音在空荡荡的寝室里旋绕而开

顾珩侧身，见那说要去批折子的人，不知何时拿了个琴，坐在她的床边，轻轻抚弄。

一曲高山流水，被他放慢了速度，在寂静的夜里成了催眠曲。

顾珩没心思聆听，接着进入第二步的思考。

就先从数据这个字眼说起。

容霁在梦中，他杀了很多他称之为数据的人，那就是说，他本人很可能不是数据。

那他很可能就是另一个世界里的赵上尉，这个世界里的容霁。

而她，在另一个世界是邵昔，这个世界是顾珩。

还有丰昊

顾珩的心重重一跳，福至心灵般，突然想明白了。

也就是说，两个世界里，有一部份人是数据，有一部份是真实存在的人。

数据，很可能就是在另一个世界里她看到的那一张张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