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万基大概从来没听他用如此轻柔的语气和自己说过话,不由愣在那里,半晌后视线落在他手里的锦盒上,“那是什么?”
赵靖玉打开盒子给他看了一眼:“你儿媳妇刚得了几根上等人参,让我拿来送给你。”
宋万基又是一愣,脸上慢慢有了笑模样:“还是袖儿孝顺。”
“我就不孝顺了?”赵靖玉问。
宋万基没回他,反倒问他:“没给你义父送几根过去?”
赵靖玉:“……没,总共就这么多,都给你了。”
宋万基顿时笑成了一朵花,一脸满足地道:“这还差不多。”
赵靖玉简直无语,感觉他像后宫里争宠的妃子,争输了怨气冲天,争赢了就喜笑颜开。
“最近天气寒冷,你要注意身体,袖儿说要给你缝件貂皮袍子御寒,过两天缝好了她亲自给你送来。”
宋万基第三次愣住,过了许久,眼眶渐渐湿润。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替朕谢谢袖儿。”他不愿让儿子看到自己情绪失控,便打发赵靖玉离开。
赵靖玉明白他的意思,叮嘱他保重身体,放下锦盒告退出去。
宋万基听着儿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转过头去,两行热泪簌簌而下。
相比上一次赵靖玉主动叫他父皇,这一次更让他感动,因为上一次赵靖玉是为了帮谢南嘉找出造谣者才不得不向他低头认错,而这一次则是完完全全出于对他的关心,主动来送温暖。
有生之年能看到儿子对他发自内心的关怀,他觉得自己就算现在死了,也能瞑目了。
司方正也在一旁拿袖子擦眼泪,欣慰道:“奴婢恭喜皇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宋万基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抖擞,身上的病似乎一下子全好了。
“朕知道,这一切都是袖儿的功劳,朕要重重赏她。”
不到天黑,皇上的赏赐便流水似地送进了东宫,看着满满一桌子的珠宝玉器,还有靠墙堆了一地的礼盒,赵靖玉对谢南嘉打趣道:“媳妇,你这买卖做得太值了!”
“那是,赔本的买卖我能做吗?”谢南嘉得意道。
转眼到了年下,宫里处处张灯结彩,装扮一新,喜气洋洋过大年。
赵靖玉为了讨谢南嘉欢心,又把康康接进东宫,让她们母子二人过了个团圆年。
谢南嘉对他感激不尽,夜里少不得在床上回报他百倍的温存。
康康如今能跑能跳,小嘴还特别甜,一天到晚在宫里跑着玩,不拘哪个娘娘的宫里他都敢去,去了就得带一堆好吃的满载而归。
淑妃的小皇子也很喜欢和他玩,淑妃得空就带着小皇子来找他玩。
宋万基见了就说,既然两个孩子感情这么好,等小皇子到了读书的年纪,就让康康进宫来做伴读。
谢南嘉很高兴,这样的话她就有更多的机会见到儿子了。
年初一命妇进宫拜年,谢南嘉见到了安尚书夫人,便邀请她去东宫小坐。
两人脾气相投,虽许久不见,再见仍然十分亲热。
两人说话的时候,康康从外面玩回来,脸蛋红扑扑地冲进谢南嘉怀里,叽叽喳喳和她讲自己和侍卫叔叔去御花园捉麻雀的趣事。
尚书夫人见他说话口齿伶俐,条理清晰,不禁惊叹道:“这孩子比我家小女只大了两个月,怎么这么会说话?”
谢南嘉道:“兴许是总在外面玩,见得事物多,夫人闲来无事也可以带孩子出去多走走,若是怕别处不方便,就来东宫找我玩,或者去侯府让两个孩子一起玩。”
尚书夫人笑道:“说起来,那时候侯夫人还曾为小公子去我家提亲呢,只是当时我家大人顾虑多多,硬是不让我答应,我现在越看小公子越喜欢,可惜现在侯府里也没个说得上话的……”
谢南嘉大喜,忙接过话头道:“令千金我是见过的,夫人若有此意,我这个当姨母的就能做主,今儿个时间仓促,不如咱们挑个日子好好把这事说一说。”
尚书夫人着实喜欢康康,便满口答应了,与谢南嘉约好,等出了正月天气转暖,就一起去定远侯府见面。
送走尚书夫人,谢南嘉很是开心,抱着儿子亲了又亲,告诉他,他马上就要有媳妇儿了。
康康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问:“媳妇儿是什么,好吃吗?”
“好吃,可好吃了。”赵靖玉说着话从门外走了进来。
谢南嘉:“……”
赵靖玉打算晚上接着吃媳妇,不料晚饭前谢南嘉有点不舒服,叫了太医来把脉,居然把出了喜脉。
新年头一天,太子妃诊出了喜脉,整个皇宫都沸腾了。
皇上和太后欢喜不尽,亲自到东宫来探望谢南嘉,各种赏赐都堆成了山。
宋万基直夸康康是个小福星,不等定远侯府为他请封世子,便主动下旨册封他为定远侯第三代爵位继承人。
定远侯的爵位并非世袭罔替,如果他的后代没什么功劳,没什么作为,就会被降级为伯爵,现在康康被提前被定为侯爵继承人,哪怕他爹赵靖平再碌碌无为,也不用担心会被降级了。
圣旨传到定远侯府,整个侯府也是一片沸腾,赵靖平稀里糊涂地又沾了一回儿子的光,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当爹的连儿子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谢南嘉一夜之间成了重点保护对象,赵靖玉也一夜之间收起了玩心,开始学着做一个成熟稳重的丈夫和父亲。
现在,全京城都在翘首以盼,等着看太子妃头一胎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