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除了洛行这个朋友,还有什么值得她留念的呢。
“这样也好。”
她并没有说什么劝解的话,那些都是局外人的自以为是,并不会感同身受,有时候这种劝解是一种伤害。
她并不愿意伤害林姗姗,一点也不。
好一会,洛行夹了一筷子菜入嘴,却是满是心事的没有尝出什么味道,眉眼平平淡淡的微皱起,好似下了决心,声音轻的几不可闻。
她说,“姗姗,我想和你一起走。”
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你……”林姗姗没想到她起了这念头,不经意的望了一眼不远处的男人,眉眼间有些不赞同。
可以看得出来江溪砚是变了,让洛行占据了他生命里的一个重要位置,尽管经历了不少风雨。
“行行,你和我不一样,你走干嘛啊!把江溪砚留给小妖精吗?!我看他现在对你挺好的,你别一时犯糊涂。”
仔细的斟酌了一番,林姗姗还是忍不住的规劝,并不想她一时想叉了,做出以后会后悔的举动。
洛行拿起面前的玻璃杯,轻饮了一口温热的白开水,“我不是一时犯糊涂,是真的好好想过了,和你一样,我也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一直到这一顿饭结束,林姗姗都没有扭转过来她的念头,看着走在洛行身旁的江溪砚,有些欲言又止,想说点什么,偏偏是无从说起。
本来心情不好,想和洛行诉说心事,不知道怎么的,好像自己并没有多难过了,反而引得洛行心事重重。
她不擅长安慰人,更不擅长劝解别人。
走出餐厅门口时,太阳早已经下山,天空晦暗,马路两边亮起橘色的灯光,柔和的把夜色浸染了一层朦胧的美。
洛行回头看着落后几步的林姗姗,制止脚步等她,嘴里的话却是对着身旁的男人说,“姗姗心情不太好,我想晚上陪陪她,就不回去了。”
“你不想回去。”他说的肯定。
洛行抿着殷红的唇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默认他的话。
江溪砚盯着她晦暗光线里的半边侧脸,白皙近乎透明的肌肤配着小巧精致的一张脸,像是一座美丽的水晶娃娃一样。
却也是像水晶娃娃一样少了几分生气,浑身上下都透着清冷,好像从进了医院那天开始,她的生气就一点点被剥离,如古井一般无波。
“我要是不同意呢?”他眸光深邃如墨,“你还是要坚持陪她吗。”
说陪林姗姗,不过是洛行的说辞,最重要的是她不太想回去。
跟上来的林姗姗接过话,“不用行行陪,你们俩早点回去休息,我也要回去了。”
“姗姗,我想陪你……”
她的声音又软又轻,微微歪着脑袋的小模样,像是无意识的撒娇,林姗姗有种被一根挠了一下的感觉,痒痒的软软的,很想就这么答应她。
不再去管什么江溪砚,管什么帮他说好话的念头。
同样被羽毛挠了一下的江溪砚眸光凉凉漫漫的看过去,黑沉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偏给林姗姗有种自己一说好,就会被抹脖子的森冷错觉。
她到了嘴边的“好”字咽回去,只好说“行行,不要担心我,乖乖回去。”
被拒绝的洛行无奈,眸光都暗淡了几分,“那我们先送你回去。”
话落,江溪砚勾起薄唇溢出一抹薄凉的笑容来,望着熟悉的车子慢慢的停靠在马路边,“行行,我们怕是没有这个送人的机会。”
阔步而来的男人,身姿挺拔的走的很快,却是有种模特走台步的瞩目气势,耀眼又迷人。
林姗姗好不容易保持平静的面容,有了一丝裂痕,撇开眼不看渐渐走来的严选,握紧手里的手机,脚尖调转了一个与严选相悖的方向,丢下一句话,“我先走了,行行,有事给我打电话。”
跟一只老鼠遇见猫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洛行还来不及说话,就看见漫步而来的严选骤然脚步加快,招呼都没有和他们打一个,就连忙追随林姗姗而去。
“林姗姗,你想往哪里躲呢。”严选大长腿一迈,三步两步的追上她,一把拽住林姗姗纤细的胳膊,似笑非笑的说,“这么怕我?一看见我就跑。”
林姗姗甩了甩被他抓住的胳膊,没有挣脱开,一双水润的眸子里,泛着嫌弃的情绪,“放开我,严选!”
“我为什么要怕你,你既不是洪水猛兽,又不是我的债权人,你说的话真好笑!”
“那你为什么一看见我就躲?”
林姗姗龇牙,露出几分漫不经心的讥讽,“那不正常吗,我不喜欢你,一看见你就反感,我不走,还等着你恶心自己啊。”
“……”
两个人一眼一语,言辞之间犀利又和谐,一种说不出的磁场相和。
江溪砚拉过愣住的洛行,朝着车子的方向走去,“她现在有人陪了。”
晃过神来的洛行还能听见那边两个人的喋喋不休,侧着白嫩的小脸,看着薄暮灯光下的高大男人,声音笃定清澈,“江溪砚,是你把严选叫来的。”
江溪砚轻笑,没有否认,拉开车门护着她的脑袋让她坐进去,再绕过车头上车发动,整个动作细心落拓。
车子驶离餐厅,后视镜里也看不到熟悉的男女,他方开口,“严选对她是真心的。”
他答非所问,却是让她心里的那点刚蔓延的火气消失。
是啊,现在的林姗姗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真心人。
既然无话可说,洛行索性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说。
回到云山别墅,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上楼时,走在后面的江溪砚很突然的说了一句话。
“行行,我不喜欢你提离婚,也一样不喜欢你夜不归宿的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