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姿态摆的很低很低,看起来就像真的知道错了,在虔诚求原谅一样。可这都是假象,古道今天敢掐着他脖子,明天是不是就敢拿着拳头揍他?
他怎么能忘了,古道是地狱而来的刀。
刀,生性嗜血。
这么恐怖的角色,他竟敢放在身边当孩子养!
而更恐怖的是,他差点动心了。
林中初见,古道将他压倒在地撕扯他衣料欲行不轨的记忆再次占据他的脑海。
他怎么可以被一时的假象而蒙蔽双眼?
毕更的走神让古道有了机会靠近,他一把将人纳入怀中,不顾毕更的颤抖与推拒,紧紧地抱着他,心中的愧疚不住翻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没有下次了,再也没有下次了。”
本该温暖宽厚的怀抱,毕更被禁锢在里面除了颤抖就只想逃避。方才那极近窒息的痛苦太过清晰深刻,就像一块烫得通红的铁块,在他脑海寻了个位置用力摁下,即便铁块消失不见,它留下的痛苦与疤痕也无法消失。
毕更再次推开古道,他甚至连看古道的勇气都没有,快速从地上爬起就要跑。
“你要走?”古道闪身拦在他身前,高大的身躯让毕更停在原地无法越过。
他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牙根都在颤抖,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你要做什么?”
古道明白他是真的被吓到,可他不能失去毕更。他小心翼翼地、一步步靠近:“你要走吗?”
古道每进一步,毕更便后退一步,就在毕更瞅准时机想要跑开的时候,古道长臂一伸,捞住人直接压在石桌上,说话的声音都跟着颤抖:“我已经知道错了,为什么不能原谅我,就一次,就这一次,我从来不舍得让你痛苦,我刚刚、我刚刚是真的太生气,你总是这样,总是为了别人斥责我,我不想你跟他们走太近,我不想你的眼睛总是看着别人不看我!”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那日在林子里古道对他做的事,越来越清晰,他也越来越害怕。
他被压在石桌上,看着靠得极近的古道,问:“你是想,掐死我,对不对?”
毕更的话让古道立时松开压在他肩侧的手,摇头否认:“不是,哥哥我没有。”
毕更手肘撑着桌面半坐起来,再问:“你以前,是不是也这样威胁过尊后?”
古道看着他愣了一下,随即道:“你、你怎么会这么问?”
看着他愣神,毕更大约能明白,也许尊后的离开,就是因为古道的暴力。
“你真的……”
“没有!”古道打断他的话,将人抱在怀里,闷声道:“我最爱哥哥,怎么舍得伤害你。”
有些印记一旦被留下,将永存原地,再无法被忽视。
这一点,毕更明白,古道更明白。他知道今天的行为太过,毕更心里肯定有了阴影,这段时日的温馨全都被一时冲动冲散,独换来毕更对他的恐惧更甚。
消除恐惧唯一的办法,只有彻底抹去这段记忆。
古道抱着毕更,将他整个脑袋圈进自己的怀里,大拇指悄悄抵上毕更的太阳穴。
方才的紧张与歉意还在眼中不曾散去,他轻声在毕更耳边道:“只有忘掉,你才不会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