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情绪稳定后,昌勋才将白含蕊带回自己的车中。白含蕊依旧闷不吭声。
“上次给多多买的小乌龟,现在还在吗?”
“还在,在我房间里。”
“它看起来怎么样?”
“很活泼,身体很好。”
“蕊蕊,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
“那你会第一时间陪着我吗?”
“……”
昌勋不语,很快车就开到了白家的大门。她的问题是昌勋没有想过的,也是不敢轻易承诺的。
白含蕊准备下车时,转头看向昌勋。眼里即是认真又是期待,昌勋想起了上次他握她的手。
“昌勋哥,你可以爱我吗?”
昌勋盯着她看了很久,白含蕊看着他的眼睛,眼角有淡淡的细纹,但也不妨碍眼里的深沉。
良久。昌勋又抬头摸了摸她的头。
“下车吧。”
白含蕊收到他的笑容,是那样的温和,他的抚摸是那样的纯粹。
白含蕊勉强支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谢谢昌勋哥。”
她下车了,回去了。只留下了那把西瓜刀静静的躺在后座。刚进门,屋里的帮佣保安们都站成一排的受训。白省汉站在中间。
“看个人都看不住,你们是猪吗?!看着她拿着dao出去,就由着她去!花钱请你们来吃屎呀!!”
眼尖的宋婶瞧见了白含蕊。
“三小姐,回来了!回来了!”
她的声音又惊又喜。白省汉闻声一看,果然是白含蕊。还没等众人反应,白省汉大发雷霆了起来。
“跪下!”
白含蕊傲着性子。
“为什么?”
“你还有脸问?你拿着刀出去干什么?”
“还能干吗?sha人呗!”
那是白秦的声音。
白含蕊不回答。
“我问你!去干吗!!!”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先生平日里脾气不算好,但从来也没发这么大的火!
“sha人,满意了吧!”
“什么你说满意了吧?你在讥讽什么!我是没有权利管你是吗?”
“您是我爸爸,您别说管了,打了杀了卖了都有权。”
宋婶在一旁着急了起来。
“三小姐呀,可不得怎么说话,快给先生道歉。在好好解释一下。”
白含蕊看着宋婶。
“宋婶,刀确实是我准备拿去sha人……”
白含蕊的话还没有说完,戒尺就落在了身上,那是一种火辣辣的疼痛感。
“你们把她手抬起来!!”
几个被指使的帮佣,把白含蕊的按在地上跪着,双手抬了起来举过头顶。白省汉一遍遍的用戒尺敲打着她的手心。手掌的从刚开始的疼痛变成肿痛。白省汉在敲打她时心里何尝是舒服痛快的。他所有的孩子中,虽是对她不够爱护,但终归都是他的血脉,都是白家的一份子。如今白含蕊如此不长进,尽爱做这些挑衅滋事的勾当,又是个女孩。以后不管是对她自己,还是白家都是百害而无一利。他自然也是不愿意看到这一幕的。
白省汉打累了,罚着白含蕊在院里跪着反省(跪两个小时)。宋婶心疼白含蕊的手,见到先生上楼去,才赶紧拿着一些药来给白含蕊上上。在宋婶眼里白含蕊就如同她自己的孩子一样。虽然以前并不时常见到。但只要她来的时候总爱跟宋婶一起待在厨房。这家里姐妹不和,先生不重视,以前还在世的四太太也是极为不喜欢三小姐。三太太还时不时地把她往这边送,她的心里不舒坦,宋婶看在眼里懂在心里。
白含蕊的手又肿又红,双手都僵了了起来。动一下就疼的厉害。可就是咬着牙不叫一声疼。
“三小姐,疼你就说。今儿你是怎么了,这么跟先生说话,讨不着好。”
白含蕊跪在院里,任由宋婶给自己上药。这疼痛使得她更加不敢动。
“宋婶,我也好痛苦,我好像生病了,我感受不到他们的爱了。”
“我的小姐,人活在世界上比爱重要的东西太多了。别想太多了,宋婶知道你是好孩子。”
宋婶显然没听明白白含蕊的话,以为她指的是男女情爱。
“可别在男女事上犯糊涂,不值得。”
白含蕊不说话了,任由宋婶上完药走了。
天有不测风云,白含蕊跪了一个小时后。突然就乌云密布,不出几分钟。便下起了瓢泼大雨。雨又大又密,密得空气中起了水雾。雨水带着云层的闷热不断地冲洗着这座城市。
“唰!唰!唰!”
它清洗着所有的植物建筑地面,一刻不停留。天色随着雨量也暗了下去。白含蕊的衣服和头发都湿透了。宋婶心里担心。撑着伞跑到白含蕊身边。
“三小姐,先生说了,只要你认错就不用跪了。”
白含蕊勉强睁开被雨不断冲刷的眼睛。
“宋婶,你进屋里去。我不想认错也不想听话。”
雨水的清洗下,白含蕊早就明白冲动是错的,sha人是错的,可是在情绪发生的那一刻,她控制不了自己,她受不了。暴力是她唯一能感觉的到释放泄愤最直接的方法。她感觉那一刻她没办法不那么做。如果今天没有昌勋用力的拉住她。她不确定自己在情绪头上会不会把那几个女生解决了。若果把他们解决了可能就不是跪在这里了。
可是今天她不想认错,不想跟那个多年来没有对她上过一份心,没有教育过她,没有爱过她的爸爸认错。她可以跟很多人认错,唯独不想跟他。就算这份认错可以换来所谓的不受罚。想来也可笑,自己不爱他,他也不爱自己。但是因为血缘却把他们捆绑在一起。
血缘大概是这社会上最奇怪的东西,有的人因为这个相互成长,相互幸福。有的人却因为这个相互伤害相互索取。不管是幸福的人还是不幸的人,这都是他们斩不断的关系。
白含蕊犟上了,她撑着跪着硬是不服软。屋里的人都看见了。当然白秦也不例外。
“真是不知道,爸爸让她回来干嘛?”
“今天是你跟爸爸说的?”
白秦看着白夏南。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
“嗯,我看见她拿dao出去,就感觉不对劲。”
“你又知道她是去干嘛?”
“她的神态表情呀,不对,二姐你觉得是我故意打她小报告?”
白夏南喝了一口茶。
“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毕竟也是爸爸的孩子。表面上还是要保持和谐。”
“二姐。那我今天做错了吗?”
“没有,她自己也承认了不是吗?但你也不要识大体,白家的门面还是要顾及。”
“二姐,我就不明白,你怎么开始跟老爸一个模样。”
看见白夏南逐渐严肃的脸。白秦赶紧就软下声来。
“知道了,二姐。”
虽然白夏南说了几句白秦,但也丝毫不能影响她的心情。看着白含蕊跪在雨里的感觉,她心里就是畅快。
白省汉冷眼从卧室看着白含蕊,身上有太多王艺的作风行派。特别是那一副犟气,傲着身体不低头的模样,他好气。拿给她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被教育成这幅模样,不懂礼节教义不懂尊卑上下。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上不了台面的做派。
雨还在下。天黑的像是从天边开始慢慢压了下来。狂风吹打着,帮佣们赶紧将屋内的窗户全部关起来。这个世界静了下来,除了****声再无其他,白含蕊的身体湿透了,jk制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她的眼睛在雨水的冲击下于睁不开了。
宋婶在大厅接到了家用电话。是昌勋的。
“昌勋少爷,三小姐吗?在罚跪呢……昌勋少爷还是别管了,不然三小姐的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完……什么……乌龟呀?我问问三小姐,找到了给您送过去。”
白含蕊受完罚后,宋婶怕她手碰水,放好水后扶着她进了浴室,在宋婶的支持下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出来后宋婶帮她穿衣服。
“三小姐,昌勋少爷说什么乌龟在你这边,到时候叫我们送过去。”
白含蕊心里有些小紧张。
“宋婶,你帮我手机打开,密码是******”
宋婶打开后,白含蕊看见果然有三个未接电话。让她宋婶扶她上床友帮她连好耳机,拨通完昌勋的电话,才让宋婶离开。
昌勋刚洗完澡就接到了白含蕊的电话。
“昌勋哥?乌龟等我能动了我给你拿过去。”
“嗯,现在怎么样了?”
“躺着,手也不能动了。脚也不能走了。最近烦不到你了。”
昌勋低低的笑了。
“那等你好了,多来烦我几天补上。”
“这个可以有耶。昌勋哥我好痛呀~”
“那就不要乱动,刚好关你几天。”
白含蕊没话了,沉默了许久她又问
“昌勋哥,你去英国做什么?”
“找你表嫂。”
“然后呢?”
“她没回来。”
“哦。”
两人又没有话了,白含蕊想到其实跟昌勋并没有好好聊过什么,大多数情况下去都是她有话说话。
“几天后,我有一个禅修的行程,带你一起去。”
白含蕊惊讶了又欢喜的应下了。
“好。”
这天晚上,白含蕊做梦了。她梦见了一只小小的昌勋,在天上飞呀飞。挥动着小翅膀。所到之处都会留下一片羽毛。那羽毛如此洁白美丽,白含蕊不忍心就这样随意丢在地上。她跟着昌勋的方向,把他的羽毛一根一根的捡起来,视若珍宝的捧在怀里。至于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白含蕊不清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不过自从做了那个梦以后,白含蕊对昌勋有些依恋了起来。
在家躺着的第二天,白含蕊高烧了。家庭医生看了后,还是把她送到了医院。白含蕊再次醒来时,入鼻的消毒水味对她是那般的熟悉。看着自己右手挂着吊瓶。手上的肿也消了了很多,膝盖也没那么疼了。只是不知道现在下地走动怎么样。她希望自己能早点好起来。
宋婶说要挂两天,白含蕊懒得回去,而且医院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她赖着住院。宋婶也给她办了手续。她又说王叔陪着先生去外地考察去了,这恐怕一去得一个多月。白含蕊心里听着高兴呀,管他真的假的。没有他硬插手的管束,白含蕊乐得自在。宋婶看出来了她的小心思。半打趣道。
“三小姐,先生走时可是交代我们好好看着你的,我可不敢乱来。”
“宋婶,我一定不让你为难。”
宋婶半信半疑的从病房出去。白含蕊这才给昌勋发去信息。一个劲的卖惨卖乖嚷着要昌勋过来看她。昌勋最近事情多本想拒绝,可架不住白含蕊那副撒娇卖萌的模样还是答应了,只是没说具体时间。
白含蕊哪里会在乎那些时间,听着昌勋要来,她心里就美滋滋的全是期待。她知道无论早晚,昌勋答应过的一定会做到。白含蕊为什么会知道?她全凭感觉确信着。
晚十点昌勋来了,白含蕊本来昏昏欲睡。一见到他,心里脸上都是欢喜,他带着两份的夜宵。白含蕊打开一看是辣辣的四川抄手。白含蕊惊讶他在哪里买到的?又怎么知道她喜欢吃辣?
昌勋回她,她的口味很明显也很好记。
“怎么两份都是辣的?昌勋哥你不会现在也会吃辣了吧。”
“辣也很好吃,忘记你生病不能吃辣呢。”
白含蕊一听立即把自己那碗护着。
“无辣不欢,而且吃一点也没事,你可不能把它拿走。”
昌勋低低的笑了,看着她小孩模样说道。
“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