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芒月上前一把揪起南宫厌的前襟。
南宫厌倒也没有反抗,斜睨了她一眼,继续道:“我明日晨出之前必然会走,收起你的嫉妒吧!”
话说完,南宫厌盯着芒月揪着自己前襟的手,笑的分外刺眼。
被南宫厌这样阴测测的看着,芒月的身子都觉得寒意上涌,手不自觉一抖,南宫厌笑了又笑,顺势靠在床头墙壁上,又闭目养神了起来。
芒月又对她上上下下大量一番,带着几分不确信的又问:“你真的打算离开?”
没有睁开眼睛,南宫厌一把扯开脸上带了些许日子的红色面纱,面纱落地,露出森森可怖的烫伤造成的疤痕,狰狞渗人,吓得芒月“啊”的一声弹跳开了数步,不可置信的大叫道:“你的脸,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以前南宫厌的容貌,虽称不上国色天香,倒也算是灵动可爱,那几分干净清澈委实世间少见。
闭着眼睛的南宫厌,勾唇微笑,有着说不出来的邪旎:“看得可还满意,若无事就给我出去,我乏了,没空在这里和你胡搅蛮缠。”
“可是,可是你都这个样子了,楼主为什么还对你——”芒月竟然说不下去了。
一个女子最为注重的容颜没了,还能这么的从容淡定,若是她恐怕会日日以泪洗面吧!
“你想多了,云无兮他自有红颜相伴,何需在意我这个无盐之女,我如今时日无多,你还揪着我这个将死之人不放,是否可笑了些?你我之间虽无真心,到底主仆了一场,不说帮我,反倒处处为难于我,怜儿可真是心狠!”重新睁开眼睛,南宫厌依旧从容不迫的笑着说出这么一段话。
没有什么情真意切,只是阐述一番事实而已。
“你当真会走?你真的命不久矣?”芒月半信半疑道。
解释仿佛是多余的,南宫厌兀自伸出手臂放在她面前:“你在生死谷蛰伏了数年,医术就算再不济,把个脉总还是在行的吧!”
南宫厌的脸色这一日下来,一直都呈现出一种灰败的感觉,就连露出来的半截手臂也是带着没有血色的惨白,芒月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伸出手确认,三根手指搭在南宫厌的脉搏之上,芒月的脸色越渐难看,甚至出现了几分不忍夹之着怜悯。
“楼主不是一向对你很好,你的身体怎么会破败成这个样子”收回手指,芒月只觉得指尖都在颤抖。
南宫厌此刻能活着坐在她面前说话都算是奇迹了,她体内的生机几乎都已经停止运行了,说好听点,此刻的南宫厌是彻彻底底的行尸走肉,这一刻闭眼,下一刻能不能再睁开都是不一定了。
“这种好对于孤独的人是致命毒药,想还清时,却发现——呵呵,我他*的从一开始就不欠他什么?我为什么要还?”南宫厌笑着笑着,突然爆出了粗口。
云无兮于她只有利用,在她最最失落、最无助时的关心,事后想想总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清楚为什么?爱不上,亦恨不起来。
云无兮不是什么好人,她南宫厌亦不是什么好人,公子期也算不得什么好人。
南宫厌爆粗口的同时,脸上纵横的疤痕,扭曲极了,看着就像几条蚯蚓在蠕动。
芒月看着心里一阵阵恶寒,腹腔中有一股压抑不住的翻涌上升起来,道了一声:“对不起!”
人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石门轰隆隆打开又重重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