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水奇怪地横了他一眼:“我是戎吉亲叔叔,自然和他同族!难不成你见过狐狸和兔子,狐狸和刺猬的混血?”
陈隐:“……”
这话倒是没错,但怎么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那,戎吉为什么讨厌你?”
“讨厌?”燕水眯起眼睛来看看戎吉,又看看陈隐,眼中忽然带上了一丝说不出来的危险气息,“小戎吉讨厌我?他明明喜欢我都来不及!”
陈隐:“……”
这也太大言不惭了吧?人家明明见了你就要逃,哪里看出喜欢你了?
燕水大概意识到这句话连他自己都不信,又极不情愿地“哼”了一声,说道:“小戎吉是被他那个冬烘的舅舅教坏了!不敢正面表达对我的爱!像我这样的大好人!天天忙于四处行侠仗义,除暴安良,难免会遭受一些非议的!他舅舅那么古板的人,对我有偏见那也很正常!”
自吹自擂说自己是大好人,这也很可疑!
陈隐偷眼瞅着他的手腕:“这条蛇,不是吃了好几个人!你把它放出来,不怕再伤人吗?”
“你说我的黑妞小可爱?”燕水抬了抬胳膊,揪住那条盘在他手腕上的小蛇,“你放心,它现在乖得很呢!跟着我一起只会除暴安良,再也不吃人了!对不对呀,黑妞?”
黑蛇:“嘶嘶嘶……”
陈隐听得一抖,几乎想往旁边躲。
戎吉此刻已从他怀里跳出去,虽然陈隐的怀抱暖暖的,但他到底是一只活泼好动的小狐狸,被拘束了一上午,实在有点腻烦了。
戎吉看起来还是有点怕燕水,但已不像上午那般怕了!他并不关心陈隐和燕水在讲些什么,只凑在陈隐身边的草地上一阵乱嗅,尖白的小牙齿啃着那些狗尾巴草,又用前爪在土里一阵乱刨。
刨了一会儿,又歪着脑袋往土里看看,接着又伸爪一阵猛刨。
陈隐:“……你在干什么?又挖到金子了不成?”
戎吉不搭理他,很快在土里挖出一个浅坑来。
陈隐怕他弄伤了爪子,从旁捡起一块头上尖尖的柴火,帮他一起刨。只三两下,便觉得下面硬硬的,好似刨到了一块石板,木头划过石板的表面,可以触知它凹凹凸凸不甚平整。
推开浮土,只见地底下竟露出一块紫铜的方盘来,上面刻着的也不似普通纹样,二是一小排古体文字。
乩盘?
陈隐忙将那乩盘从土里取出来细看,但饶他一介秀才,考据过不少金石篆刻,钻研了多年训诂音韵,也识不得那盘上的雕刻文字。
燕水见他们忙了半日,掘出这么个东西来,瞥了一眼,笑道:“哟!这可是值钱玩意儿!那是上古女娲部族才有的文字,连我们狐族都只是一知半解,怎么埋在这土里?看着成色这样新,该不是后世仿冒的吧?”
陈隐好奇道:“你认识这个?”
“不太认识!”燕水摇头,“这东西交给戎吉他舅舅最好!他最喜欢研究这些老朽没用的。”
陈隐心里暗想,这房子曾是刘南奇的住过的,且当日他又以扶乩为生,莫不是他使用过的东西?
这里一头雾水,那边厢燕水已唤道:“汤已得了!小戎吉过来喝!”
陈隐到底还是个谨慎人,忙将戎吉抱过一边,向那燕水道:“等等,你自己先喝一口试试看!”
“我又不是魂魄不稳的狐狸幼崽,我不用喝这汤!”
“不行!”陈隐想起方才被燕水丢进汤里的那个小娃娃,语气又强硬了几分,“入口的东西,怎么敢随便让戎吉喝?”
燕水打开那锅盖,方才放进去的娃娃早已经不见了踪迹,里面是一锅奶白色的液体,他用勺子兜起,喝了一大口。
陈隐紧盯着他看了半晌:“你没变。”
燕水无奈:“我现在已是人形,又不是狐狸!怎么会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