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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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你还不收拾收拾吗?”采青缓缓试探道。
已入了夜,明日便是与魏大人相约的日子,姑娘这两日全然如没事人似的,每日除了去弦月阁陪着小公子,便是去侍奉老爷。对于要离开扬州之事,似乎都抛在脑后了。
“将灯熄了罢。”
苏婉未接她的话,只敛过锦被向里睡去了。
姑娘每每心情不佳时,便总是这般冷冷的,便亦不敢再言,只挑了灭烛铃将烛火息了。
纵使苏婉没说什么,可她也能瞧出姑娘是动心了。她只略睡了半夜,便起身将姑娘的包裹尽数收整齐了。
翌日一早,见苏婉的房门紧闭着,她不由一惊。姑娘向来都是早早起床盥洗向大夫人请安的,不至于这会子房门还闭着。思及昨夜姑娘的话,心内不禁一颤,一把推开了门。
“姑娘——”
采青瞧见塌上还躺着人,忙快步过去推了推,“姑娘,醒醒。”
苏婉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声音略哑着道:“怎的了……?”
采青见她还好端端的,一时竟喜极而泣,她害怕,她怕极了。她怕即便苏婉已撑了多年,终有一天,她会撑不住……
“没事,没事。姑娘快起了罢,我来服侍姑娘梳洗了。”
采青笑着将苏婉扶了起来,替她装扮好之后,忽然听她说了一句:“今日,带桓儿去万隆酒楼逛逛罢。”
采青听着略怔了怔,姑娘既不去赴魏大人之约,亦不去向夫人请安,却要带小公子出去逛。
不多时,便听见门外软糯的声音:“姐姐,姐姐我来了!”
苏桓不顾采月阻拦,自己拨过至他头顶的珠帘,跑着便进了里间,扑在了苏婉怀中:“姐姐抹了何物?好香呐。”
说着踮起脚尖探向桌上的脂粉盒子,小心翼翼的将它打开,满眼笑意道:“定是这个了,桓儿也要涂抹上一些,便可时时闻着姐姐的香味,如姐姐在我身侧一般。”
采月忙上前收了那盒子,低声道:“小公子,你的病症才好了些,万不可动这些花粉之物,”说着还忙向苏婉欠身,“是奴婢没有看顾好主子。”
苏婉闻言,黯然的脸上这才现了一抹笑,经了这事,她才知桓儿不知何时竟多了个真心呵护他的人。
“你肯如此,只是将他当作自己的弟弟疼爱罢了,该是我谢你才是,”苏婉说着伸手从身前的妆奁中取出一支簪子,别在了采月头上。
“姑娘恕罪,奴婢万不敢将主子当弟弟看待的。”采月忙跪地回着,她虽长苏桓六岁,却也不敢如此乱了尊卑。
采青笑着将她扶了起来,“姑娘这是在夸你,既是姑娘赏你的,你受着便是了。”
“今日我要带他出去,你便休息一日罢。”苏婉一面轻抚着怀中的苏桓,一面向采月道。
没等采月应答,苏桓先是欣喜雀跃起来,在她怀中跳了起来,“姐姐要带桓儿去何处!”
“去万隆酒楼,要你最喜吃的杏仁酥。”苏婉朱唇轻轻勾起,伸手替苏桓理了耳后的头发。
采青瞧见她眼尾泛着红,眼睑亦似微微肿着,便忙将采月送了出去。领着苏桓一同随苏婉去了万隆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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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苏婉姑娘,她还会来吗?”秦江望向魏衍,见他正眉头深锁着,锐利的眸子不肯放过任何一辆路过的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