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站着,沉吟须臾,他拨通北月新翠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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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已经打包装箱的古董全部被摆回到展示柜里,粗略统计,大概六十多件。大小不一,总类各异,陶瓷,金银铜玉石,织绣,书画,雕塑,文献刻本。等等。
就好像每一个品种,都撷取了最宝贝的一样珍藏起来,不与外人道也。这里的展示柜虽然和博物馆里的一模一样,但并没有如博物馆里那般的标示牌。遂,之于季微凉这样的门外汉而言,除了根据常识认得它们各自的外形,其余一概不懂。
不懂他们的名称,所以无法对应那份赃物清单,或许只有北月孟义才能够准确无误地叫出它们的名字。她想不到从哪儿能找来考古专家为她辨认,然,她有第六感。
前所未有的强烈的第六感,令她在这种摸瞎的状况下,莫名其妙地无比确信。此时此刻陈列在她面前的这些东西,她不敢说全部,但必然包含有当年一起盗墓时的战利品。
除了第六感,还有什么?她的视线扫射着展示柜里的全部物件,脑子里有什么模模糊糊的疑似记忆又疑似灵光的东西,零零散散地漂浮。
“大小姐……”
“等等!”
她打断胡立对她思绪的骚扰,牙齿轻轻咬着手指甲。两秒后,霍地,她扭头往三楼跑。
他见状,愣了一愣。即刻追在她身后,焦虑得不行:“大小姐,您慢点!有什么事着急得非得用跑的?您顾着点肚子里的小少爷!不要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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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完通话,北月孟义又一次抬头看天。冬日的天色总是黑得比较早,更遑论今次太阳早已躲了起来。
转身,他往博物馆里回走。没几步迎面便碰上博物馆的一名工作人员:“馆长,原来您在这儿啊,警察又有事在找您了。”
“好,谢谢,”他不疾不徐。
工作人员倒是欲言又止,颇为心疼他:“辛苦馆长您了。本来失火就够您忧心的了,警察办案又总是得找您。我们其他人除了一开始被警察叫去一一做了笔录,后面也根本什么忙都帮不上您,无法为您分忧解劳。”
他笑得平易近人:“你们已经在为我分忧解劳了。”
“馆长。”
听闻叫唤,他应声转头,看到方海乔。他始终不曾忘记,这个姓方的女警官,和住在老宅里的那一位关系非常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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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他跟前,他含着笑意略略颔首:“方警官,听说你又找我?是博物馆里又有何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