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和他依旧是很好的朋友,只是毕竟还有各自的生活要过。所以来往不如早些年两人一起盗墓时那般频繁了,这很正常。”
她听言凤眸轻狭,心中轻叹。她方才的一时失态太明显了,后面说得再多,也无法说服别人相信。
“玉萍小姐……”
“季小姐,”她果决地截断她,“我还是那句话,我只答应你交出我爸的日记本,作为指认北月孟义违法盗墓倒卖文物的罪名。也只想做这件事,其余的与我无关,我也不希望我爸再被牵扯进去。”
“请你放过我吧,请你让警察把我爸的遗体还给我们。不要再做无意义的追查了,季小姐,我只想早点有个了结,好无债一身轻地带着毛豆离开这里。”
“你和陈磊十多年的朋友,就算看在他的面子上,也请你不要再折磨我了。不要……”
话至最后这一句,伤心事勾起,北月玉萍再度泣不成声。微凉的脑子有点乱,她在犹豫。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的话没有错。违法盗墓和倒卖文物,已经足够告倒北月孟义了,如果再逼下去,确实有些残忍。
尤其,她越发认定她对他们之关系的猜测是对的。就能解释,北月玉萍不愿意警方继续追查干尸案,是为了防止被人挖出父亲的这个隐私。
她在这时则是威胁:“季小姐,如果你们再逼我的话,我要反悔。我爸的日记本我宁可烧了也不会交出去!”
微凉没有说话,她抹了抹眼泪,并没有意愿想再继续和她沟通下去:“先这样,我要进去陪毛豆了。”
“好,”她应着收了线后身体往后靠上椅背,仰面看天花板,嘴唇抿得直直的。不知过了多久,她重新坐直,拿起桌面的手机。
“方警官,抱歉,我无法说服北月玉萍。干尸案,要不就这样吧……”
…………
天色已晚,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和北月孟义的学生已放下手里的活儿陆续离开,打算等明天早上再来继续清点。
消防员和痕检组收队了,方海乔所带领的小组里那些个原先在现场办案的猴崽子们,也让他们先都下班休息。她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平视前方,专心地开着车,却是前所未有地紧张。
因为副驾驶座上坐着专家,这比在锦城时,她坐他的车还要令她神经紧绷。神经紧绷的同时,她心里不断地在打鼓,准备问问他想吃什么、要去哪家餐厅。
他却是快于她打破车厢内的安静:“方警官这次跑回来工作,是不打算再回锦城和父母过年了?”
“还不确定,取决于手里的案子会不会跟着我跨年。”
他仿若紧紧无聊之下的随口一问,未再有下文。她却因此而被撩得心里发痒,反问:“你原先不是打算在锦城和老师、师兄一起过年?”
“嗯,原先打算,”他清清淡淡地揪出四个字眼来回答。
“改变计划了?要回滨城?”
“不确定,”他目光如水地滑过她的脸,“取决于方警官手里的案子会不会跟着你跨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