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在一个多月以前,凌腾达收到了一封京城来的书信,上述自己是谢东炳,与凌霄霄和平昌王府有不共戴天之仇。现在被陷害在家瘫痪不起,身边再没了可用之人,好在他母亲还是谢家的夫人,银钱上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儿子。若凌腾达肯替他办事,他就能保证会拿出钱来替他打点买通关系,其他的事只要回京时候听他吩咐,不必太过涉险。事成之后,他会在外地给凌腾达谋个一官半职,虽不能挂他的名,可到时想办法冒名顶替之类的也是使得的,总叫凌腾达有个安身立命之地。
谢东炳还告诉他,他有个做太子侧妃的女儿,先在外地安顿下来,哪日太子侧妃成了仅次皇后的贵妃,他想回京任什么职位,害怕不能吗?
起先凌腾达是不愿意的。
倒不是他对凌霄霄怀有愧疚,不想用她的性命换取自己的富贵,而是实在事情来的突然,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可是贪婪之人就是这样,一旦窥视过珍馐美味,用不了几日,他就再也不想吃眼前的糟糠了。
凌腾达即便不十分相信,可实在是禁不住这种诱惑,现在别说让他重新做官,就是能吃上一顿饱饭穿一件暖和衣裳他都愿意。
凌腾达回信告诉谢东炳,他愿意听谢东炳的安排,只是还有一个条件,就是要谢东炳先额外给他一笔钱,他实在是吃不得那些馊饭,穿不得那些破粗布衣裳了。
之后便是几封谢东炳交代他与谁买通,怎么出了流放之地,找谁行方便的事。
再就是告诉凌腾达回了京城该怎么做,住在哪里,什么时候乔装改扮去买了火药出城之类的事。
凌腾达不知如何避开城门的查问记录,信中也没有交代,凌腾达就只好老老实实走了城门。
“我最后一次与他传信,就是问这件事。他说就算有人想查,也查不到城门的记录上来。火药是禁物,只有谁也不会光明正大走了正门去。这就叫灯下黑,越危险才是越安全的。”
凌霄霄皱眉问:“别的呢?他没教你在哪里安排火药埋伏?这些又与凌昭音有什么关系?”
凌腾达垂下头道:“他只叫我做了这些事情。他说自己瘫痪在床,一应安排的事都是叫音儿办的。还叫我就算拿了钱,也不要起什么花花肠子想着远走高飞,否则音儿就只能去地底下做贵妃了。”
凌霄霄冷笑:“你倒是还惦记着她的命。我的命就可以随便丢弃利用了?还是你以为,就算我活着也不会帮你做什么,留着也是无用,还不如杀了给你换取一些利益对吗?而凌昭音,她一向是你听话的好女儿,留着她,就是有一个十分有用的女儿,她的性命才重要,对吧?”
被看穿心思的凌腾达神色尴尬的低下了头,时候有些愠怒的抬起头道:“娘娘说这话也是忒难听。我若富贵,便是全家富贵,我若遭难,便是娘娘也脸上无光。如今娘娘看着倒是气派,可依我看,这辈子也就到顶了。娘娘再不肯认我,我也是娘娘的父亲,有这么个获罪的父亲,难道娘娘还能丝毫不受影响步步高升?不过是等着王爷哪天厌弃了灰溜溜地在王府里孤独终老罢了。倒时谁想踩一脚不成?我如此筹谋,还不是为了你们姐妹今后的日子,我若加官晋爵,娘娘身份地位再不同去,谁又敢轻慢了娘娘?”
凌霄霄有些佩服凌腾达的随机应变了。
方才还说自己听了谢东炳的话打算拿凌霄霄的命给自己换来富贵权势,转眼的功夫,就成了为凌霄霄计深远了。
平昌王揽着凌霄霄,盯着凌腾达缓缓道:“慧妃在本王心里的位置,很不用你来添砖加瓦。”
凌腾达时候想起来什么,有些洋洋得意道:“听闻王爷与谢家的和离了?可有另娶的打算?王爷年富力强,若想娶妻还是要趁早为好。我这个女儿就是个没福气的,现在眼看着有扶正的机会,若是把这些事捅到皇上那里去,恐怕娘娘有个这样的父亲,也不能为正了吧?”
凌霄霄狠狠瞪了一眼凌腾达:“你以为天下人都如你一般在乎这些东西?我便是今生不能为王爷正室,也不必不会再放过你这毫无为父之慈爱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