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渐晚,洛阳城中,来往巡逻的军士逐渐多了起来。
家家户户都听到风声,知道今日董相正在抓人,忙紧闭门户,生怕惹大事。
萧骥带着高顺与十名飞熊护卫,一路往蔡府中行去。
这一次萧骥可是骑了乌骓马的。
经过这两日的惊变,洛阳城中再也没有往日的安宁了。
他手持长戟,骑马来到蔡府门口。
此时王粲已经在门口等待多时,见萧骥起马来,忙前迎道:“王粲见过萧将军。”
萧骥翻身下马,将长戟递给高顺,笑道:“王兄何须多礼。”
王粲叫蔡家家仆带领高顺等人牵马下去,便道:“将军,蔡师已经等候多时了。”
两人行入蔡府之中,萧骥问道:“不知蔡中郎此次唤我来何事?”
王粲微笑着摇了摇头,行到前院,他道:“将军且去,前方便是蔡师居所,平日粲未得允许,可不能入内。”
萧骥闻言,暗道蔡府家风严谨,对王粲道了声谢,便自顾自的行入府内。
刚入内院,就可听到阵阵淡雅琴声响起。
萧骥虽然不会欣赏古琴,却也可听出这琴声之中的闲适之意。
从院内传来的琴声一停一顿,气韵自然,调达抑扬高下,意味无穷。
琴声之中,似有秋水月溶,依稀有若相逢之处,万千闲愁满布,让听者不自觉便融入了这意境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铮声一响,琴声戛然而止。
院中正房中传来蔡邕的声音道:“萧将军还未请来么?”
萧骥忙道:“中郎,骥已至久矣!”
“噢...”蔡邕沉吟一声道:“将军且进来一叙。”
萧骥沿着声走向了这主卧之中,一进屋,心中就是一惊。
别人的主卧或是放桌放榻,十分空旷。
而蔡邕的主卧之中,竟是重重叠叠的一排排书架,面高高低低摞着无数竹简。
“这是书房?”萧骥不由出声道。
房中左侧,蔡邕已经起身道:“邕喜好书籍,每间房中均有古籍,萧将军不必惊讶。”
萧骥知道蔡邕喜好藏书,听说藏有万卷之多,没想到摆在家中竟然如此骇人。
想来蔡文姬自小生活在这种满是书卷的地方,想不成为才女都难。
萧骥见那房中古琴尾部焦黑,不由惊道:“此莫不就是焦尾琴?”
蔡邕笑道:“正是此琴,我舍不得丢弃,没想到却被传成了宝琴。”
萧骥也道:“不是琴宝贵,而是中郎之心宝贵。”
蔡邕闻言一顿,儒雅的一笑,对萧骥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将军且入座。”
萧骥忙道:“蔡师莫要太过客气,骥是后辈,怎可得蔡师如此礼遇。”
蔡邕淡然笑道:“既然将军称后辈,邕便厚颜称将军一声文德了。”
萧骥拱手道:“自当如此。”
蔡邕把着萧骥的手来到座,一边走一边道:“其实文德不必过谦,自从听闻文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语后,我便已将文德视之为友了。”
萧骥羞愧道:“骥不过做些拙劣诗文,如何做的蔡师之友。”
“呵呵呵...”蔡邕轻声笑道:“若是文德的诗也称拙劣,那我的诗便更不值一提了。”
“蔡师。骥受之有愧。”萧骥忙道。
蔡邕不和萧骥纠结诗文之事,而是话锋一转道:“文德可知我今日为何召你前来?”
萧骥摇头道:“骥以为,今日事后,蔡师恐怕避我不及,未曾想过蔡师相召。”
听闻萧骥谈到朝堂的事,蔡邕面色一黯,“今日那伍琼与周毖之事与文德无关。”
“此次召文德来相谈,乃是邕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