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临近，天气愈发寒冷。

教室里，全班流行穿同一款鞋子——棉花鞋。通常大家都觉得全黑的是最好看的，然后就成了全班几乎人人一双棉花鞋。

偶尔遇到下雨天，就先穿着运动鞋子走到教室再换上棉花鞋；如果是体育课，大家也就乖乖地换上了运动鞋子。

冬日除了棉花鞋之外，就是暖水袋的盛行。一个热水袋，可能在全班每个人的手里散发过温度。尽管班主任陈晴三番五次地警告上课时间不要悄悄手揣着暖水袋，但大伙儿的大手小手依旧心照不宣地在桌子下面沉迷于暖水袋的温度。

这一周姜声的位置移动到了教室门口那一排，第三桌的位置刚好靠窗。她很喜欢这个位置。

地理课，老师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叫田光权。刚毕业的大学生上课大多数都是管不住学生的，尤其遇到正是血气方刚的这个年纪的学生。教室里闹哄哄地，地理老师倒是已经习惯了，也不太有什么特别暴躁的情绪。

但是这一次，地理老师大发雷霆，全班被拖堂反省了十分钟。

原因是在上课剩十分钟的时候，同学们就吵着老师提前下课，这样可以早一点去食堂吃饭，不用排队。说来有这个事情的发生，可能也有地理老师太温柔和有点宠溺他们，平时不拖堂还总是体谅学生早五分钟下课。

但今天还剩十分钟的时候，下面就开始吵个不停。地理老师原本提醒了几遍，说：“今天有校长在巡查，不能提前下课，但是他可以尽量给我们提前两分钟下课。”

但是学生们却似乎完全不在意他说的话，只顾一边叫喊着：“老师提前下课吧！”

突然，地理老师拿起书一下砸在桌子上，吼了一句：“全都给老子坐下，闭上嘴巴，吵什么吵，还真管不了你们了是吗？”

话一说完，站着的立马就坐了下来，整个教室陷入一片安静。

地理老师又接着说：“班长站起来，把刚刚站起来叫下课的人名字全部给我记下来，然后把名单交到你们班主任那里去。”

姜声有些害怕地站了起来，然后说：“好的，老师。”

“还有，你身为班长，纪律是不是应该管一管，我从上课以来不想管你们太多，知道你们理科班的重心不在地理课程上，所以也就没有太多要求。但是学校既然开设了这门课程，就说明有它的必要性，一个一个地真以为自己是实验班就都是全能儿吗？其次，都是十四十五岁的小大人了，尊重这个词语从小学到大，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在行动中实施吗？”

说完，铃声响起，拿起书向外走去，留下一句话：“全班留下十分钟，谁要是跑了班长记录名字，下次上课交给我。”

姜声有些失落，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做到自己应该做的责任。她违背了爷爷教给他的道理：要对得起你所在的位置，不能德不配位。

等到同学们都离开教室去吃饭后，姜声坐在位置上也没有动过。

等到詹嘉亮回来的时候，刚走到门口，看着姜声还趴在桌子上，又退出去来到姜声的窗边。

他缓慢地吹了一口气，然后敲了敲窗户，写上：“小姜班长”。

姜声听到声音也就抬起头来，一转向窗外就看见詹嘉亮站在窗外露出灿烂的笑容，很快嘴里的热气就在窗户上形成一层薄雾。

姜声就这样盯着看了詹嘉亮几秒钟，没有说话，转过身来低下头。

詹嘉亮或许有些愚笨，想问她怎么了，但是还是退缩了。于是只能走进教室，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看了看姜声的侧脸。

晚上，下课后，詹嘉亮急忙地收拾好书包之后就来到姜声面前，说：“姜声，你等我一下，我找你有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