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华夏援建非洲的员工屡屡失踪。 援建非洲的项目多是以外包的形式开展的,所谓的“包工头”多是腰包里有些油水的富商。如果是他们失踪,那还有迹可循——绑匪会主动联络要求其家属或公司以赎金换人。 但其他普通的员工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他们都是最最最普通的民工,受教育程度与国内民工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指望着来非洲攒一笔钱回家盖房子的。他们失踪,就像是往大海里投下一枚石子,一丁点的波浪都掀不起来。 根据相关部门侦查,华夏人的失踪十有八|九都是与在非洲越来越猖獗的恐怖组织「第三极」有关。 随着中东国家都纷纷进入战争状态,曾在中东地区活跃的恐怖组织逐渐转移到非洲大陆,甚至有专家学者认为非洲已经成为国际恐怖主义的新策源地。在诸多大大小小的恐怖组织中,最为鼎盛的莫过于「第三极」了。 一家独大不说,「第三极」还隐隐有联合其他恐怖组织的打算,大有星火燎原之势。 「第三极」的领军人物赛里木既是恐怖组织的首领,也是他们的精神支柱。所谓的精神支柱与过去恐怖组织的首领大不相同,反而是有与宗教首领匹敌的气势。所有人都信他,说奉为信仰也不为过。 特别执法队的最终目标也是赛里木的项上人头。作为精神领袖,赛里木一旦倒下,「第三极」也势必随之崩塌瓦解。 只是,传统的暗杀方式根本不能起到作用。「第三极」已经发展壮大,不仅逃脱了当地政府的监管,还武装起了自己的军队,占据了一块有利的地域。 一般的杀手想要进入「第三极」的老巢都要掂量掂量,更不用提暗杀赛里木了。国安部同样如此,如果不是借着他们邀请怪盗Y3演讲的机会,他们也没有接近赛里木的可能。 陆练和俞一言驾驶的越野车停了下来。他们的车只能停在这里,剩余的路程必须由「第三极」的人员带他们过去。 丹塔利亚是当地政府还能勉强管辖到的地域,等真正进入到「第三极」的地盘瓦立德,那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按照计划,除了俞一言和陆练,其他行动小组的成员都会停在这里等待指示。虽然丹塔利亚与瓦立德相聚不过百十公里,驾车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但俞一言难免有些紧张。 陆练把后备箱中的东西拎出来后,另一只手自然地牵起了俞一言的手,拇指轻轻按压俞一言的手掌肉垫,示意她放松。 两人假扮作怪盗Y3背后的一对情侣,这样的亲昵动作早在训练时就已有了准备,俞一言并不觉得突兀。反倒是陆练掌心传来的温度微微让她放心。从巴里斯到现在,有陆练在,她一直觉得很有安全感。 越野车前,两个健壮的男人握着枪。直到陆练用流利的阿拉伯语向他们打招呼后,两人的神色才稍微好看一下,一人还腾出手来帮陆练把箱子放到后备箱中。 陆练一副中东地区人种的外貌,再加上流利的外语足以取信于他人。俞一言心下啧啧称奇:特别执法队果然能人辈出,像陆练这样掌握三门语言的都称不上语言奇才,那被笑称为“语言库”的沙吾列究竟会几门语言就很值得人深思了。 不过还好,国安部考虑到她的情况,本身就将她设定为A国与华夏的混血儿,她听不懂不会说也没关系。 两人坐在越野车的后座上,一路往瓦立德疾驰而去。 如国安部打探到的消息,他们很快到达「第三极」在丹塔利亚通往瓦立德的必经之路上设置的军事哨岗。 陆练默默地记忆着车窗边闪过的景色,一一与行动前看过的高清卫星图对应。 「第三极」的所在,进可攻退可守,如制定抓捕计划的专家们所说:如果没有俞一言带来的机会,那想要抓住赛里木,必须依靠军事力量发动一场空隙,将赛里木逼出老巢后方能进行抓捕。 车内没有声音,只有敞着的车窗呼呼地往里面灌着风。 陆练看向俞一言被吹乱的短发,他慢慢升起侧边的车窗,将俞一言揽到怀里,用英语说道:“你先睡会,到了我叫你。” 俞一言脑海里乱糟糟的,哪能真睡得着。她靠在陆练的怀里,胡思乱想着此次的任务。 向她发送邀请函的是「第三极」的二号人物Zora。听起来是个女性名字,但在男性占据绝对领导地位的恐怖组织,这个人却撑起了半边天,甚至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第三极」。 以往的恐怖组织给人留下的印象多是血腥、残暴、邪教组织一类的观念,但「第三极」不同,在其早期的崛起过程中,它表现地非常无害,甚至活跃在脸书、推特等社交平台上。 「第三极」的无害不仅于此,它甚至像一个正规的组织那样出版书籍、每月的杂志,定时为关注它的人们送去精神粮食。 有趣的内容使它们获得了不少年轻群体的喜爱,甚至有不少人误以为「第三极」只是一个活跃在中东地区的公益组织。即便后来联合国反恐怖主义委员会将之定性为恐怖组织,网络上仍然不乏为之打抱不平的人。 而Zora在其中的作用不可小觑,她是「第三极」的军师,也是「第三极」的智囊团。可以说,她为「第三极」发展壮大的各个关键阶段做出了至关重要的决策。 俞一言收到的邀请函便是出自Zora之手,初时她根本没有细看信件的内容,但后来这件事变成了任务,她仔细地琢磨了一遍Zora发来的信件,心里忍不住生出一股厌烦的情绪。 “我知道你与我们是一类人,我们无比期待你的到来。” ——信件末尾的话让俞一言浑身不自在,她会想起方淇恺所说的“同类”,怎么谁都说和她是一类人,她到底是哪一类人? 俞一言窝在陆练的怀里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间竟然真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