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苍白的四壁,头顶勾画着圣母玛利亚和赤·裸的孩提。悦犀挣扎着坐起身,这是哪?自己还没死么? 痛,全身蔓延着。孱弱的身体使得本就空大的病服,更是显得不堪一击。 “噢,年轻人,如果我是你就会安静的修养……”,一旁传来一口流利的伦敦腔,悦犀侧身才发现,另一张病床上,是一位金发碧眼的老太太。 老太太没有再仔细看女孩的表情,对着门口进来的医生嚷嚷“诶,她醒了,咱们说好的10便士,你可要给我……” 进门的医生仍旧是外国人,悦犀不由得打断两人的交谈,出声道:“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或许更详细一点?” “噢,小姐你刚刚害我输了10便士……好吧,你现在伦敦,详细一点,医院。” 医生不太高兴的给悦犀做着检查,“倒是个奇迹,小姐你或许该去做个礼拜…感谢一下天主……” 英国?没错,自己是在飞往英国的飞机失事,但是,这里的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陈旧……乡村?不,不像。 悦犀疼得冷汗直冒,头像是要炸裂开一般。撑着手臂,熬不过,又跌回被子里。“嘶~”,狠狠吸口气。 医生前脚离开,后脚房门就又被推开。 “小犀,希望你在伤心之余能保重身体,大人他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看见你这样的…我很抱歉,另外你拜托的机票我取消了,因为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回上海。” 眼前的男人西装革履,大概四、五十岁。生得一副利落模样,心里没来由的对他生出熟悉感。 大人?父亲?不可能,在她13岁时父母便因为车祸离世,或许一时恍惚,她开始时没能发现,但是现在她能清楚的听出这个男人,带着上海独特的音调。而她,并没有熟识的上海朋友。 “能麻烦您把镜子递给我吗?”悦犀没有称呼他,在她确定这个不可思议的猜想之前,她不想给自己带来麻烦,直觉上的…… 男人没有拒绝,也没有疑惑,毕竟女人总是在意她们的容颜,像他的太太和一众姨太一样。纵使病气未消,也没有平日里精致的穿戴,毫无疑问的,病床上的女孩仍旧令人侧目。 “…我想休息一下……抱歉”悦犀放下手中的小镜,侧头偏向墙壁。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拧着被套。 “不,是我打扰了…小犀好好休息吧,等你痊愈后,我会再安排你回国的。走了”男人重新戴上手中的帽子,谦逊离去。 镜中人或许和自己有几分相像,却更美、精致。曾经英气的剑眉被细长柔和的柳叶眉取代,尽显少女的娇柔。 毕竟,飞机上那令人无望的播报声还清晰的在耳畔,她又如何能奢望自己安然无恙? “英国……”悦犀,楞楞的望着头顶的浮雕,天母的微笑仁慈祥和,她却觉得心里空空的。 “夫人,您能告诉我现在的年份么?”,或许因为赢了钱心情还不错,老太太乐意的回答了悦犀,不过又嘟囔着悦犀傻了… ℡℡℡℡℡℡℡℡℡℡℡℡℡℡℡℡℡(我是可爱的分界线)℡℡℡℡℡℡℡℡ “小犀,你的行李我已经叫人送到房间了。回国后如果有困难,一定要联系我,我在上海也有朋友相识,半月前我也有打过招呼,这是他的电话…你也可以直接联系他。” “谢谢您的照顾,我会的……孙叔叔”悦犀微笑的跟眼前的男人告别。在医院痊愈后,她有认真的了解这具身体的过去。 眼前谦逊有礼的男人,其实曾受到原主父亲的救助,因为原主父亲的原因,在原主英国留学这两年颇有照顾,不过2个月前,原主父亲去世,而原主也伤心过度从楼梯上摔倒,于是,她取代了这个和她同名的女孩。 再见,‘林悦犀’,我会把你的那一份也活下去的。 悦犀扬起右手,对着岸头逐渐变小的人影挥手,露出第一次灿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