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山林间虫鸣鸟叫,屋内一片祥和。 “阿雨记住,千万不要爱上以剑为生的男人。莫要再走娘的路。” “阿娘,阿娘…阿娘…” 怀桑从梦中醒过来,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是梦。 边上躺着的是卫庄,他未醒,两人均是面面相对,侧躺着。心中低低感叹,答应阿娘的,终究还是…食言了。 怀桑极其认真的看着卫庄,抬手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心。难得的宁静时刻,怀桑竟有一种岁月无恙,现世安好之感。 又是好眠,醒来之后,身旁是空的,屋里安静得很,外间院子里是稀稀疏疏的说话声。怀桑撇嘴,想来卫庄又是不声不响地走了。晚上来早上走,跟个什么似得。 怀桑洗漱了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出来。 颜路照旧每隔几日过来给端木蓉诊脉,院中墨家众人出乎意料的安静,屏息凝神等待颜路出来。 “稍晚些,二师兄予你诊脉。”张良对着怀桑低声道。 怀桑点头,表示都可,自己朝厨房走去,去摸点吃的垫吧一下。 颜路一出来,墨家的人便围上去。 “颜先生,端木姑娘如何?” “端木姑娘心脉不稳,且脉象微弱,为今之计,只有先替姑娘稳下心脉护住方可。”颜路眉心蹙起,略带难色。 “可是有难处?” “端木姑娘的抗药性远比我想象的要重,寻常药草怕是用不得的。” “当如何用药?还请颜二先生指点。” 颜路面上难色更重了些许:“说来惭愧,在下医术浅薄,只待与师叔商量方可。” 盗跖甚是激动:“依照先生所言,就算用了这株碧血玉叶花也不能让蓉姑娘醒来?” 颜路缓缓说道:“只要稳住心脉,待玉叶花培养成后,便可用药。可难,就难在这护心之药。” “聊什么呢?一个个眉心都能夹笔了。”怀桑端着从厨房摸来的糖糕凑过来:“我刚听你们说什么用药啊什么的。是端木姑娘的情况不乐观么?” “端木姑娘心脉不稳,二师兄和师叔一直也不敢用药。”张良介绍道。 “心脉不稳?”怀桑略略思索,将糖糕摆回盘中,又将盘子塞到张良手中:“等我一下哦。” 怀桑“蹬”“蹬”“蹬”跑回房间,捣腾了半天,才在枕头旁边找到小陶土瓶,递给颜路:“用这个试试。” 颜路接过陶土瓶,将封口启开,放置鼻翼,只是少略一闻,眼中有惊讶之色:“这是…” “可有效?”高渐离问道。 “此药可是清心丸。” 班大师惊讶:“清心丸,那可是可遇不可求之物,据说但凡身受重伤之人服下此药便可护心保命。” “那蓉姑娘…” “当如何用药?”张良望向怀桑。 怀桑将刚才咬了一半的糖糕塞进嘴里,又饮了杯水:“总要让我诊完脉再下定论吧!” 墨家这边面面相觑,似有为难。 怀桑斜睨了眼,“有难处?” 一旁沉默良久的盖聂开口:“请雪女姑娘安排。” “救蓉姑娘要紧,我相信她。”盗跖道。 这边盖聂开了口,颜路和张良都未曾有反对之言。 “姑娘请随我来。”雪女望了眼高渐离,将怀桑往另一侧的屋子带去。 “颜二先生,此药当真对蓉姑娘有效?”高渐离问道。 颜路解释道:“此药,药方多为普及之药,但制药之时,因加入的顺序不同,从而其药效比平常之药好上许多,诚如班大师所言,此药可遇不可求。” 班大师细细思索道:“我也是曾听蓉姑娘提起过,我若没记错,此药似乎是道家天宗秘传之物……这位怀桑姑娘怕是与天宗有几分渊源的。” “道家…天宗…那不是……” 约莫一刻钟左右,怀桑从屋里出来:“每三日一颗,颜先生以为如何?” 颜路点头,显然是赞同了怀桑的观点:“路也是这么认为的。” 高渐离对着怀桑拱手:“方才,是我们失礼了,还请姑娘切莫见怪。”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明白的,人之常情嘛!” 怀桑倒是不介意,表示理解。她这般不计前嫌的模样,倒是让墨家一群人更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