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道身边将领的劝说,林丹汗为了保存实力,也不得不痛下决心,一面命人河西传命贵英恰、衮楚克率兵向他靠拢阻挡明军追击,一面下令全军向河西撤退。
林丹汗的撤兵令一下,与明军激战正酣的察哈尔兵立马如泄气的皮囊,再也无战斗意志,如潮水退却一般跟着大汗的大旗回跑。耖图台吉、毕勒贡、图克里克等正在鏖战的大将们,看到大汗的撤兵令,气的哇哇大叫,他们深知此时撤兵就是溃败,他们就如同草原上的一群羊被狼群追逐,可是很无奈,他们已经管不住退散的的士兵了,无论他们怎么吼叫,都被乱声淹没,没人听他们的命令,即使听到也会装做没有听到。
杀红眼的明军哪里会放过撤退的察哈尔兵,祖大寿和曹文诏率军追杀,察哈尔兵瞬间成了溃散之势,他们嫌弃身上的辎重成了累赘,为了能能逃过明军的追杀,除了手中的弯刀,能扔的都扔了,轻装四散逃跑。祖大寿和曹文诏可不管这些,岂能放过活捉林丹汗的大好时机,两人紧盯着大旗追杀,散落的察哈尔兵根本不屑一顾。
溃败!一下子成了溃败!林丹汗回首身后亡命奔逃的士兵们,心痛的要死,精心策划的计划失败了,他的重振察哈尔的梦想也破灭了。
朱由校领着火枪兵姗姗来迟,到了胪朐河畔发现战斗已经结束,只留下战场上一片狼藉,在偌大的战场上,除了倒下永远沉睡的将士们,还有痛苦呻吟的伤残的兵马,只有一个毫发无伤的人,直立在一辆马车旁,他早已脱下盔甲。见到朱由校率军到来,便快步的穿越战场,双手捧着已经叠整齐的锦绣云龙纹甲举过头顶,跪在了朱由校的马前。
朱由校认出这是他选出的替身,很是惊奇这个人还能活着,便惊讶的说道:“朕以为你已经为国捐躯了,没想到你还活着。林丹汗为什么没杀了你?”
他一五一十的将经过叙说了一遍了,也把两军交战的情况和林丹汗向河西方向溃败,祖大寿和曹文诏率军追击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叙说了一遍。
听完,朱由校惊叹此人的应变能力,竟然能糊弄过狡诈的林丹汗。
“你叫什么名字?”朱由校关心的问道。
他俯首回道:“小人汪荃。”
朱由校点点头,满意的说:“好!朕看你遇事不惊,机敏过人,待回京后,你就不要在军队里了,去东厂找宗新,跟着他去当差吧!”
汪荃喜出望外,叩头谢恩。
朱由校深望着这片沾满了鲜血的战场,深沉的感慨道:“苍茫天下,生灵涂炭,此皆是我等好战之罪啊!”旋即,他对鲁文说:“令将士们不分敌我,就地救助伤者,死者分开埋葬,勿使一人曝于荒外。”
鲁文疑问,“陛下不追击林丹汗了吗?”
“不追了,让祖大寿和曹文诏去追吧!咱们大多都是步兵,哪能追得上他们,你看,”朱由校指着这片战场说,“这场仗咱们都没赶上,还指望着追他们四条腿的嘛!”
鲁文的火枪兵们开始了打扫战场,他们一部分救助受伤的士兵,一部分挖一座座大坑,将战死的将士掩埋。
林丹汗的数万大军溃散的七零八落,祖大寿和曹文诏对小兵小卒根本不感兴趣,只要不挡道和阻击他们的散落察哈尔兵,一律放过,只追击林丹汗。
林丹汗带着少数的人马逃奔,身后传来的是明军山呼海啸般的声音,震慑的他们连大旗都丢下,林丹汗褪去冠服,换上了普通士兵的盔甲,耖图台极跟在大汗身后,断断续续的阻击,为大汗争取逃跑的时间,他的人是越打越少,毕勒贡、图克里克不知去向。他们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贵英恰和衮楚克身上了,希望他们快点赶过来救驾。
在河西二十里,到处是宁静祥和,两人及十多千户长围坐在在一起喝马奶酒、吃烤肉,逍遥快活着,他们坚信林丹汗首战成功,作为后备力量的他们根本派不上用场,所以就在这里与众头领喝酒吃肉,手底下的士兵们也都聚集在一起吃肉谈天说地。
正在他们兴致的时候,一骑飞速驰来,贵英恰、衮楚克望了一眼,互视而笑,以为是大汗大胜,特派人来报捷。
自信满满的两人和千户长们,嬉笑间没有一丝的紧迫和危机感,心想着可以回察汉浩特,不用在草原露宿了。
信使急速驰来,神色严肃紧张,不等马停下来,便一个跳翻身的动作下马,贵英恰和衮楚克等人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脸色瞬间绷紧,笑声也戛然而止。
信使神色慌张的向两人禀报,“两位将军,大汗命你们速带兵接应。”
两人惊愣,摔掉手中的酒袋和肉,跳起来急问:“怎么回事?”
“我们中了明军的诡计,抓住的皇帝是假的,中了他们的伏击,大汗溃败,正向你们方向而来,命我通知两位将军,速率军阻击明军的追击,接应大汗。”
贵英恰、衮楚克两人的脑袋“轰”的一声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