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能!不就是荣长宁?一封和离书送回荣家去不就得了?多给她些赏赐食邑给他弟弟拜个高官不就得了?她生的儿子也是白侯的儿子,我视如己出就得了。”
“你”淑妃娘娘面对自己的女儿竟无言以对:“你是大齐的长公主!怎么能说出如此恬不知耻荒诞不经的鬼话?!”
“怎么就是鬼话?!”萧毓柔一脸无辜的反问:“我是公主,父皇说这天下我要什么便有什么!择驸马也有快一年,大齐的男人选的也差不多了,天上地下我就看上了白楚熠!父皇若是真疼我,就该想办法成全我!”
“”
眼瞧着长公主委屈巴巴的撅起嘴,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抱着母妃的胳膊往上一靠:“母妃父皇不会也因为这件事生气了吧?”
女儿一撒娇任是谁也没辙,淑妃娘娘即是心疼也是无奈,不忍心再说一句重话:“你看上谁不行?非是荣长宁的丈夫。”
“那又怎么了?”长公主撇撇嘴:“郡主还不是父皇封的。”
“你别忘了,他亲爹是摄政王!”
“也不过是个死了的摄政王,有何可惧?”
“你这孩子若是你父皇不肯,你就算在我这说破了天也没用。”
萧毓柔抬眼看向淑妃娘娘,她满眼的宠溺和不忍,轻轻了叹了口气:“原想着你的是个公主,长大了就要嫁出宫去,现如今在眼跟前多疼一疼你,不想疼得你愈发任性。”
面对生母的嗔怪,萧毓柔并没有放在心上,心里反复回味着母妃刚刚说过的话。
对啊,与其在这里求母妃不如去求父皇来得直接,反正父皇从来都是最疼自己的。想着萧毓柔便撒开了淑妃娘娘的手,自己跑去找父皇,也不管父皇到底愿不愿意见自己。
宫宴还未散去,白楚熠浑然不知隐匿在这杯盏之下的重重危机。
刚一回到侯府,墨姝便将未央宫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荣长宁。但此刻的荣长宁,也并没有觉得恐慌,在她的心里如今的天子不会糊涂到任由自己女儿胡闹。
可没出两日,圣上便分别召了白修远和朝丞元嵩入宫,这两人一个是白家长辈一个和荣家沾亲带故,且都各有所长才智过人,无论是说服旁人还是出些馊主意,都是不错的人选。
如若没有墨姝说过的那些话还则罢了,可偏偏荣长宁洞悉宫中一切,眼看着萧毓柔想尽一切办法又作又闹又以命相逼。
荣长宁便等在府里,等着圣上召自己入宫,等着萧毓柔对自己下手。
终于,风声传到了应国夫人的耳朵里。白家上下,都知道长公主倾慕白楚熠这件事。白楚熠从未如此惊奇懊恼,虽然圣上并没有明旨,侯府的气氛就已经十分凝重。
白楚熠觉得惊奇且难过,沉思良久说了一句:“大不了,我自断双腿。”
“阿熠!”白修远生怕他冲动:“你且再等等。”
“长公主不见得想要一个断了腿的驸马,只要长宁不弃,这又算得了什么?”
“若是你断了双腿,长公主还是求圣上把她许给你呢?”荣长宁从不觉得这是白楚熠自断双腿便能解决的事情,他戎马半生,若真的再上不了马背,那将会是何等的落寞?这不是荣长宁想要的。
见多识广如应国夫人,经过了一生的起起落落也没曾想过,这样的事情会落到自家头上,垂下的眼皮轻抬了抬:“九五之尊金口玉言,既然赐婚,便不会再逼着合离。否则,可真要成了天大的笑话。”
可荣长宁却不这么认为,自己的东西就算是别人多看了一眼都觉得是抢,和何况萧毓柔已经伸手去摸了,她放下茶盏语气平和的说到:“这件事只要宫里不提,我们权当不知道,能拖多久是多久。家里新酿的梅子酒也到了时候,我带两坛去姑父家走一趟。”
白修远不禁问:“那要拖多久?”
“至少要拖到年后,正月十五大朝会。冬月里,我和阿熠去趟禹城祭拜摄政王夫妇,提及摄政王,圣上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多为难于我。只要拖到了大朝会,我就有办法解决萧毓柔。”
解决一个公主这样寻常人绝不敢提的事情,从荣长宁的嘴里说出来,就仿佛杀鸡一般简单轻松。
大朝会,那是整个大齐乃至附属国以及邻邦国主入皇城朝拜大齐天子的日子。荣长宁一个女人能做什么呢?
“大朝会?”甫玉虚着眼睛去看池中游鱼,手里的一把鱼食都忘了要撒下去:“她要做什么?”
现在一旁的苍羽揣测到:“难道是想趁乱行刺长公主?若是这样,属下愿为郡主效劳。”
甫玉轻摇头:“你小看她了。元宵佳节大朝会还有办整三日的灯会,铁骑营禁卫军皇城司中门司都不闲着,整个皇城都紧绷一根弦,她不会这样没分寸。杀人?你以为荣长宁只会杀人吗?”
“那主上的意思?”
甫玉忽而勾起嘴角笑了起来:“长公主喜欢明武侯,那是好事,咱们得帮忙推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