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话往往很伤人心】 看李总管的护卫们可怜兮兮的样子,季安珍叹了口气,“你们出去吧,我来照看就是了。” 如释重负,一群人闪的很快,迅速关好门。 他在床上翻的头发也乱了,衣服也乱了,床上乱七八糟的,季安珍第一次对楚慕天大开眼界,这还是那个衣冠楚楚样貌俊朗待人有礼的江城有名大商贾吗! “相公……” 一听到这个声音,楚慕天停止了翻来翻去,睁着有些朦胧的双眼看着她。 季安珍取过盆里的湿毛巾,帮楚慕天轻轻的擦拭着,却被他一把抓住手,“凌秋雨,你真是阴魂不散,居然来我的梦里来了。” 醉人说醉话,季安珍不跟他计较,继续换洗毛巾帮他擦,边擦边嘀咕,“一身酒气和脂粉气,说要找十个八个,还真去找了!” 这时突然被他一把推开手,“凌秋雨,你难道不知道你的手有多脏吗?” 季安珍全身僵住了。 “你的手到底沾了多少人的血,你怎么就那么狠,你也是女人,你将那些女了毁容的毁容,打断腿的打断腿,还有各种手段,你可真是歹毒的心肠。” 从季安珍在凌秋雨的身上醒了过来,一开始就听他说过难听的话,可是很久了,他没有再这样说过她,没想到现在他说的好狠啊,这难道就是酒后吐真言吗,她的心微微发酸。 “我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一个女人,还不能随便休妻,凌秋雨,你害的我好苦……” …… “你怎么不说话,哦,在梦里变成哑巴了,你知道你害的我家宅不宁,兄友不亲,都不能过一个正常男人的生活。” …… “你知道吗,那时我听说你快不行了,我当时都有一个念头,你就那样死了才好。” 季安珍拼命地咬住下唇才没有哭出来,她觉得好傻,前些日子还打算接受他,做他真正的妻子,原来这是他内心所想,她觉得自己好可笑,因为他释放的温柔让她自作多情了。好冤,那些事情都不是自己做的,是这个身体凌秋雨做的,为什么这一切要她来承受。 “不过死过一回的你变好了,可我好担心你哪天又故技重施变回原来的样子……” 季安珍抹掉眼角的泪珠,放下湿毛巾,她不要在这儿受指责了,转身往房外走。 “别走,你给我回来,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季安珍快步出了门,径直穿过等在院子里的总管和护卫们离开了。 “少……” “总管,这还没待一会儿,看来咱们还是得进去照顾少爷了。” 李总管看着少夫人的方面没有言语,他方才好像看到少夫人流眼泪了。 刚走出门的季安珍没有听到接下来楚慕天说的话。 “凌秋雨,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变的我都怀疑不是你了,如果不是确认是你,我都怀疑是有人冒充你……” 楚慕天一个人躺在床上一直喃喃自语,完全活在自己的思维世界里,“凌秋雨,你变了真好,好到是我想要的妻子的样子,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你变了,你对我好冷淡,我不是应该高兴吗,可是我好失落啊……为什么我老是想起你,应酬的时候想,看账的时候想……你还喜欢我吗……” 回到房里的季安珍将被子紧紧的裹在身上,回想从凌秋雨身体里醒过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好冷,眼中已无泪心中有泪,终于忍不住开始埋怨,老天爷为什么让她经历这一些事情,为什么……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的楚慕天闻着身上的酒味还有女人的脂粉味,皱眉极度不悦,他一向爱整洁卫生。 “来人!” 一看来的护卫们鼻青眼肿的,楚慕天睁大的眼睛,“你们这是怎么了,跟谁打架了?” “少爷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昨夜你喝醉回来,我们想要服侍少爷,却被少爷耍酒,哦,不,少爷不让人碰,我们都被少爷您拳打脚踢,丫环们不敢近身,大家全都挂了彩。” “你在开玩笑吗?” “少爷,阿东没有开玩笑。” 听闻少爷醒了,李总管就赶紧赶过来了,一见李总管伤的更重,楚慕天有点蒙。 “少爷怕是喝多了,不仅如此,还一直嚷嚷着叫少夫人过来,奴才听了吩咐还将少夫人找了过来。” “奇怪,为什么我不记得有这些事,我从来没有喝到自己做什么事心里都不知晓的。” 楚慕天回想昨晚与江少爷喝了些,再见到情双姑娘,又喝了一壶,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从没有像这般过,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李总管,你去帮我打听了下,暖情阁的清倌情双姑娘的事。” 李总管愣了一秒便应答,“是,少爷”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听到楚府里阵阵读书声,再看到爹身穿儒衫教书的样子,站在学舍外的季安珍鼻子泛酸,好像回到了前身未离世前的样子,爹教书她过来送饭,她在外面听到朗朗的读书声。 季安珍将继母与大伯母安置在厨房,大伯父当了花园的园丁,原来爹不肯再拾起书来教书,愿意去做其他各种差事,也不想让弟弟去楚府学舍里读书,她动了点心思说服了自己的爹。你身体看上去比较弱,楚府已没有适合的工作给你做,倒是楚府学堂缺教书先生,真正打动了她爹的还是那句话,如果季安珍姑娘还在世,那么她一定希望弟弟学有所成,她的爹能够做他热爱的教书行业。 学舍外围了好多下人,有的人悄悄抹眼泪,原以为自己的孩子也跟他们一样,一辈子做奴才,上不起学堂,没想到现在有书可以读,以后还可以考取功名,他们一定要把楚府当作家一样,好好干,报答主子们的恩典。 “少爷让我打听的情双姑娘,暖情阁说她病了,好几天没有见客,还在养病期间。” “病了?说了什么病吗?” “这个奴才打听不出来,那边含糊其词。” 楚慕天心里觉得说不出的怪异,那晚回来之后的事他记不清楚了,可在暖情阁里的事他还记得,没有欢场女子听到帮她赎身不动心的,尤其还是个清倌尚未以身接客的。 “最近凌秋雨在做什么,怎么好几天看不到她的人影” “少夫人在忙学舍的事情。” “没想到她还动真格的,我去看看。” 楚府的改变也是出乎他的意料,学舍的屋子是之前废弃的花房,里面的布局简单又实用,里面做了二三十个大大小小的孩童,学的异常认真,披着外衣的教书先生,教的也是极其认真专注。他看到凌秋雨很欣慰的样子看着学舍里的情形,再看她的眼神是看着教书的先生,若不是那教书先生已是一把年纪,他怕是忍不住要多想了。 转身季安珍看到了楚慕天,原本微笑的脸瞬间冷却下来,她陌然的穿过他的身边离开了,楚慕天愣了神,之前她对他是冷淡,现在是怎么了,她当他透明了不成。 “凌秋雨……” 他这一声凌秋雨,让季安珍的心里更是一阵难过,那晚他的话字字扎心,脚步未停,她装着听不见。 看着消失在他眼前的人,他更是不敢置信,李总管不是说前几天他喝多了她来照顾他的吗,现在怎么了,她怎么理都不理自己了。难道是自己也打她了,所以不理自己了吗,有可能,想到这儿,楚慕天赶紧追过去。 “凌秋雨……” 季安珍的脚步一顿,没想到他跟到她院子里来了,深呼心中一口郁气,转身冷冷地说,“请问你有事吗?” 她这样让他心里极不适,“凌秋雨你怎么了,你怎么这样跟我说话?” 季安珍觉得楚慕天真会装蒜,明明心里是那样想的,做出来又是那么冠冕堂皇的好人样子。 “我什么也没有说啊,只是问你找我有事情吗?” 她的态度是让楚慕天觉得生气的,可一想自己八成是打人动手在先,又是女人,总是自己要先道歉的。 “是不是那晚我喝醉了打了你,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跟你道歉。” “看来你喝后吐真言你不记得了,不过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没有事,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季安珍真的觉得有些心乏,不想再有什么纠缠,转身往房里走。 酒后吐真言,自己是说了什么了吗,真是的,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呢。几乎是下意识的,楚慕天上前两步一把拉住她的手,“你先别走,能不能把话说清楚,我那晚到底是说了什么,让你这样对我?” “那都不重要了,你放手” “我不放,我八成是喝了些酒说了些糊话,你就这样给我摆脸色吗?” “说了些糊话,那好,那我就明说,你现在回答我是糊话还是你心里所想的话。” “你说?” “你说我手脏,害了不少姑娘!” 楚慕天心里一惊,难道他真说了一直藏着的话。 “这……” “你说娶了我让你太苦,还不能随便休妻,各种各样的苦……” “这……” “你说怕我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当时我摔马车快不行了,你希望我死了才好!” “这个……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