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听闻萧天烨在殿外,顿时有了主心骨,气焰都上来了。 十七皇子则微微抬头,拿眼角余光隐晦地看了赵宁安两眼。 赵清容喜欢镇国公,喜欢到不惜做妾,巴巴地想嫁入镇国公府,这事儿人尽皆知。 十七皇子顿时有些紧张,苦着小脸,不安地拿着白瓷茶杯,生怕这女人为了讨萧天烨欢心,把自己送出去受人侮辱。 众人心思各异,都紧紧盯着赵宁安。 谁知,赵宁安只对着梧桐点了点头,一双秋水眸子波澜不惊,轻飘飘道:“你去回禀镇国公,本公主和淑妃娘娘许久不见,兴致正好,想多说几句体己话,让他在殿外等着。” 梧桐微微一愣,奇怪于清容公主对镇国公的态度,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退出去传话儿去了。 同时怔愣的还有淑妃娘娘和十七皇子,淑妃是真的愣住了,十七皇子却是莫名松了口气。 俩人倒是都不约而同地想着,往日里若遇上萧天烨登门拜访,赵清容该欢喜的亲自出门去迎了,怎的今日这么沉得住气? 顶着殿内淑妃和十七皇子怪异的目光,赵宁安不急不缓地喝了口茶,才又笑道:“方才说到哪里了?咱们接着谈。” “说到、说到我家小十五和小十七俩人打架的事儿了”,淑妃还在怔愣,下意识地跟着赵宁安说道。 赵宁安弯着眼睛看她一眼,笑眯眯道:“既然淑妃娘娘找上门来了,咱们就好好评评理。” 赵宁安拽了十七皇子一把,将人拉到身边来,两根手指抬了抬十七皇子的下巴,指着小孩儿嘴角的那块乌青,对淑妃说道:“瞧瞧这块乌青,昨个抹了前些日子太后娘娘赐下来的上等金疮药,唇角依然肿成了这样,可见伤的有多严重了。” “淑妃娘娘是没见着,我家小十七昨天晌午回来时,满身的抓伤,胳膊和脖子都血淋淋的,衣服被撕烂了好几个口子。要不是我殿内还有太后娘娘赐下来的金疮药,小十七今日里就不能见人了。” “小十七,你说是不是?” 赵宁安似笑非笑地扫了十七皇子一眼,语气散漫。 十七皇子默不作声,撇了撇嘴。 被赵宁安捏着下巴,他整个身体都僵硬的不行,此刻紧紧握着拳头,耳朵尖微微泛红,只呆呆地听赵宁安面不改色的说瞎话了,哪顾得上回应她。 赵宁安也不指望小孩儿附和,又和淑妃说道:“我看小十五伤的也挺严重的,莫不是淑妃娘娘殿里的药膏不太好用?”她笑意盈盈地抬了抬下巴,柔声道:“我殿内还有小十七用剩下的药膏,不如,淑妃娘娘带些回去?” 淑妃娘娘气急,冷哼一声:“强词夺理,清容妹妹不用再狡辩了,昨个的事儿,你必须给本宫一个交代?” “你要交代?”赵宁安反问一声,眸光潋滟的打量了淑妃一圈,而后痛快道:“好,我给你交代。” “想必镇国公在外面也站的累了,请镇国公进来。”赵宁安对身边的侍女说了一声,便好遐以整的等着。 殿外的萧天烨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今日,他本是来宫中面见皇上商谈国事的,从御书房出来时候,却听府内小厮说,淑妃带着十五皇子气势汹汹的朝着长公主府过去了。 萧天烨沉吟一番,怕清容公主因他娶亲的事情记恨在心,刁难淑妃,便特意赶来看看。 没曾想,赵清容竟然把他晾在一边不理不睬。 萧天烨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觉着,这个胸大无脑的泼辣女人,莫不是想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吧。 听到侍女传话儿,萧天烨不动声色地进入殿内,刚一抬眼,就看到自家姐姐淑妃委屈地坐在一旁,捂着脸。 这脸上,还有个红红的巴掌印子。 霎时间,萧天烨不悦地皱起眉头。 “微臣,拜见长公主。”萧天烨行了一礼。 赵宁安慢悠悠地看了众人一眼,松开擒着十七皇子下巴的手指,在小孩儿紧绷的脸上掐了一下,才凉凉说道:“起来吧,赐座。” 十七皇子面色微僵,拍开赵宁安的手,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这孩子凶巴巴的样子一点威慑力都没有,赵宁安笑容灿烂地眨了眨眼睛,给小孩儿嘴里塞了一个酸溜溜的山楂。 眼瞅着小孩儿的脸色更黑了,赵宁安见好就收,这才看向萧天烨。 “镇国公今日来我殿上,难不成也是想讨个公道?” “微臣不敢”,萧天烨神情恭敬,将厌恶和不悦藏在眼底。 “无妨,淑妃娘娘想要本公主给个交代,恰巧镇国公也在,本公主便一并给了。” 赵宁安站起身来,倒了一杯茶,拿着七分满的茶盏缓缓走向萧天烨。 “这杯茶本公主敬你,就当替小十七赔个不是。” 淑妃娘娘面色轻慢,眼中幸灾乐祸,暗自想着,这时候知道端茶送水赔礼道歉了,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微臣惶恐”,萧天烨当下想站起身来,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安稳坐着受长公主这盏茶。 只是,还未等萧天烨起身,赵宁安茶盏一倾,“啪”的一声,将茶水泼在了萧天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