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陆紧秀活动了一下腰身,脸上又流露出几分犹豫,父亲的脾气她不是不知道,若是她知道她半夜跑了,不是得不偿失 陆锦绣月亮般圆圆的眼睛看了看陆锦荣道, “不行,我不能走啊,他们要是知道了我半夜回房睡觉,明天还会罚我的。” 陆锦荣风清云淡, “不会有人知道的,你走吧,我替你看着。”说着陆锦荣取下陆锦绣身上的披风,推走了陆锦绣。 陆锦绣连偷偷的往后院后,边回头不安的看了陆锦荣。 夜色里,陆锦荣的目光温和而关怀,忽然让在不安中感觉一股踏实。 陆锦荣望着陆锦绣走后,整理了一下披风,跪在了陆锦绣刚才跪着的地方。 其实,他早想好了,陆老爷知道与不知道,他都毫不畏惧,大不了将事挑明,陆老爷和陆夫人又能拿他如何。 夜里这么冷,他作为一个男人,总不能让陆锦绣在地上跪一夜。 总之,能平静的解决,他也没必要将陆家仅剩的几天安稳日子搞得鸡犬不宁,但这份安静如何是用陆锦绣的辛苦换来的,他还是觉得是完全没必要的。 现在陆锦绣回去了,他也算松了一口气。 他抬眼望着眼前正房屋子里的一团漆黑,大家仿佛都睡着了,但陆老爷真的睡着了吗? 他跪在院子里,将目光移到了的星空,遥远的星空仿佛韵藏着无数秘密,他深深的目光也犹如天上的星星一样闪亮。 屋子里,陆老爷从窗户的缝隙看得清楚,陆锦绣走了,跪着的是陆锦绣。 陆锦绣才是他的女儿,他很清楚,那天从在大门口看见他们两个手牵手回来,便觉得不些不对劲,后来又看见陆锦荣背着陆锦绣回来。 他一直担忧,这两个的关系到底是亲情,还是有些别的关系,毕竟他们并不是亲姐弟,在一起呆得久了,日久生情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陆老爷完全想不出,陆锦荣会从哪些渠道知道这件事。 屋子里,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明其因。 陆锦绣在屋子里睡了一觉,天还未亮便又跑了出来, 她始终还是担心会被父亲知道。 所以也没怎么睡好,只是在屋子里,总比在外面冻得舒服。 来到前院时,陆锦荣跪着在地上。 她愣了一瞬,随即走到陆锦荣身边, 本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隐隐的一股暖流一直在涌动。 陆锦荣见陆锦绣回来了,也没多说话, 从花坛后面,他绕进了自己的屋子,眯了一觉,起来正好是吃饭时间。 今天大家人很全,一家人一起吃了早饭,周银雪定了回程的日子,因为过同天便是周家奶奶大寿,所以她后天就得走了。 这对陆锦荣来说是个意外,上次周银雪足足呆了半个月,这次时间反而缩短了,这样也好,周银雪早些走,他也有时间做点别的。 厨房门口,陆夫爷和陆夫人吃过饭先走了,周银雪站在门口,刚刚在吃饭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现在雨虽淅淅沥沥,可是地上积了水。 周银雪望着外面飘零的小雨有些伤感,见陆谨容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回头对陆锦荣一副楚楚, “荣表哥,本来我以为,我和荣表哥感情才是最好的,没想到两年不见,你和表姐也不像以前那么打打闹闹了,亲热得让我觉得我是个外人,怎么怒力都不能让表哥你对我像对表姐那样好”周银雪一直一副对雨心伤又失落的样子。 陆锦荣没作声。 春雨绵绵,周银雪用手接了一个水珠,又道, “那天,我看到表哥背着表姐,让我很羡慕,现在外面积了很多水,我走过去裙子一定会湿,我过两天就要走了,我想让表哥你背着我过去。” 周银雪的语声中明显透出了渴求。 她望着陆锦荣,眼中仿佛如雨般湿意浓浓。 陆锦荣仍然没说话,他望着外面的雨时尔飘得像烟一样。 前世的缘份,今世的缘份叠加在一起,或许他也是欠了周银雪的情。 只一段路而已,他不是背不动,也不是这么吝啬的人。 他俯下身,温温和和的背起了周银雪。 脚步踏着青石地面,绕过水洼,一步一步走得认真而细致。 绕过花坛,又踏过一处无法绕过的浅浅的积水。 西厢房下,周银雪伏在陆锦荣的身上,依依的道, “我不想和表哥分开,我从小到大就一直很喜欢表哥,反正表哥是我的,小表姐她是你姐姐也不能嫁给你。” 周银雪的语声带几分苍桑,然而说完这句话后,她还是露出恬静的笑容 。 陆锦荣从到到尾,一直默不作声,将她放在了西厢的屋檐下, 上一世,周银雪在他耳边说了不少甜言蜜语,最终在陆家出事以后,还是没有见到这位周银雪出来找他。 后来听说她嫁给了富商之子。 事情的结局就是这样,他原以为深爱他的女子,会永远跟他一诚不变。结果,他看错人了,他的那一次初恋也是失败的, 此事之后,他做了秦王,周银雪得知后仍是后悔不已,可是一切都已为此过晚,他曾经给过周银雪的,今生不会再续。 而对于周银雪这样的商女来说,不是没有感情,她的感情也的的确确是真的,只不过,相对于利益来说,情份这个东西却不是第一位。 这一世,他是为了锦秀回来的,这个女子对他的情份是首位, 那个曾在在生死关头舍命相救的女子,叫他明白了,什么才是真心以待。 他抬起眼望着正从前面走来的陆锦绣。 雨中,他走过来的资势,一步一步,婀娜多资,她平时不会这么动人的走路,因为下了雨,她也怕湿了裙子。 可能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半拎起裙子走得这么奇丽多姿。 陆锦荣望着远处走来的陆锦绣,不禁嘴角泛起微微的笑意。 陆锦绣绕过一处水洼,正到了西厢门口,与陆锦荣目光相对后,她的眼睛越发泛出一片冷意。 最后,她将目光转移到了周银雪身上, “你还让他背你过来,你不知道吗,他一淋雨就会病倒的,你看他花拳绣腿耍得不错,一淋雨就成了一个弱鸡。” 说着,陆锦绣还嫖了一眼陆锦荣和周银雪。 气氛一下子冷硬下来,周银雪已经与陆锦绣对峙过多次,每次都是空废口舌,现在对于陆锦绣这种人,她实是觉得没有必要再去理她。 然而,旁边站着的陆锦荣,脸色越加难看。 陆锦绣可以打他,可以骂他,但是她说这些话让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弱鸡,从小到大一下雨就往陆锦绣怀里躲,如今又是当着别人面羞辱他,在她心里,难道就是这样的想的? 堂堂秦王殿下,被人说成是弱鸡,还是自己心仪的女子。这词眼是如何的扎心又刺耳! 他缓缓走到雨中,从天而落的雨点仿佛大了,打得花技一摇一摇的。 他叫住陆锦绣, “锦秀,在你眼里,我真是只弱鸡?畏雨成魔,弱不禁风?”语声透过水气瞬间一片凝重。 陆锦绣停下脚步, 陆锦荣又道, “我不想做你眼里的弱鸡,我等你收回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