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杨将军怔怔望了他一会儿,问道, “你说,你是杨锦荣,你可有什么证物?”那枚金锁是从小带在杨锦荣身上的,他若是从民间回来,身上金锁也不一定还在,他只是试探的问了一句。 陆锦荣从怀中取出金锁,由护卫递到了大将军面前。 金光闪闪的金锁,镶嵌着三颗红宝石,上面皇字花纹,是当年他姑姑在他出生时亲蹭,天下独一无二。 杨夫人看到这块锁当即掉下了眼泪,又见杨锦荣越看越像三岁时的样子,便真接由人扶着下了马车,到陆锦荣身边,双手扶起陆锦荣。 颤抖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你真是锦荣,我的锦荣都这么大了。这些年,你在哪儿,你不知道你的父母都在满天下的的你吗?” 说话间,杨夫人已泪眼满眶。 母子连心,陆锦荣虽是重生而来,不过一想到这一朝还能见到母亲,更是心酸。当年,他服下毒酒时,母亲该有多伤心。 他咬了咬牙,抱住了杨夫人,眼泪夺眶而出。 车上,杨将军被这两个人抱头而泣的场面震得不知所措 ,毕竟杨将军饱经风霜,光凭一个金锁也不一定能证明他就是杨锦荣,这些年冒名顶替来将军府认亲的他都没告诉杨夫人。不过,杨将军,他可是习经为常。 但眼见此人,的确很像他的儿子,杨锦荣,至于是与不是,还要进一步验证才是。 杨将军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眼前就是将军府,杨将军道, “先进去再说吧,他是不是杨锦荣,还不一定。” 杨夫人一听到杨将军提醒,顿时一愕,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凭她身为母亲的感觉,他就是陆锦荣。 陆锦荣心中不慌不忙,真的假不了,他早就料到,以父亲的心思,是绝对不会轻易相信什么,就像上一世,他落到蔡明凡手里,被打得死去落来,从他身上掉在地上的那块金锁,被一个小兵偷偷捡了起来。后来,这个小兵拿到家中,又转手变卖,最后有人找到当年寻找金锁的告示,上面有千两白银,便拿着这金锁,几经周折交到了将军手里。 将军派人连夜到了秦州,这才把陆锦荣救了出来。 前一世,他是这样活过来的,将军找到了他。这一世他没落到蔡明凡手里,所以这个过程自然不会生再来。 不过,便是上次一次同样有金锁证身,不过父亲还是查看他的身上特征。 自生下来,他的手掌的掌纹和别人有些异样,两条线交错,成一条线,类似一道横纹。而且左臂天生有痣。 跟着,杨夫人,和杨将军进了将军府后,将军和将军夫人,撩开了他的衣袖,也翻看了他的手掌,一切都一模一样,这次是真的回来了。 杨将军心喜,杨夫人喜及而泣,杨将军也顾不得军务,,只问了他这些年都在什么地方,只怎么过的。 他将在陆家的一切讲得清楚,又提到陆家现在的情形,杨将军叹了口气,他知道陆家养陆锦荣有功无过,李侍郎那件案子,翻不了案,也只能找个机会再说。 而陆锦荣心里清楚,天下终归是要换主的,他只安慰了杨将军几句,也没多提。 说到最后,杨将军忽然想起来,陆锦荣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大将军之子时。 陆锦荣,当时顿了一下,不过他早已经料到,二夫人在半路截杀他,自是有人报了金锁的消息,他那块金锁只对外拿出来一回,就是杏满楼的花姨。 十之八九,是这花姨活得久,也知道当年将军府的告示,想要来将军府来领银子,才让二夫人截了消息。 不过,此时现在倒是可以有来圆个谎, 对大将军,他道, “陆家在被抄家后,告诉我逃走,我并非陆家亲生,让我竭力找到亲生父亲,脱离陆家这件事。” 杨将军点头。 陆锦荣又道, “在丹阳有座杏满楼,虽是烟花之地,但偶然见过那里的掌事一面,看到我拿在手里的金锁,她说当年曾有一告示贴得满城,寻有此金锁之人,是将军的六子。在陆夫人告诉我真相后,我便想起杏满楼老母说的这件事。” 他停了一下,又道, “后来,我又多方打听,确有此事,而我手里便有那块金锁,陆夫人也告诉了我,那是我小时的随身之物。” 说到这儿,杨将军将听明白。杨锦荣心中几分忐忑,一切不过是他将前生今生都捏合起编的谎话罢了,能不能骗得过久经世事,老练深沉的杨将军还不知道。但对这无法说出缘由的事,又何来缘由。 屋子,他静静看着大将军的脸色。 大将军沉默了一下,终归还是点点头。 杨锦荣一笑,眼前烟消云散。 剩下来就是杨夫人爱不释手的拉着杨锦荣,与父亲母亲足足呆了一下午,到了晚上,一家人都齐了,也准备了丰盛的家宴。其中,二娘,三娘,几位姐姐,弟弟妹妹,除子身为皇后的姐姐,一应俱全。 听说,大娘所生的六公子回来了,大哥,二哥,三哥,四姐姐,五姐姐,喜出望外,这些小时候都一起玩着长大的,当时陆锦荣三岁,然而哥哥姐姐们,五六岁,七八岁,都记得他那时的样子,见人如故,自是亲切无比。小的弟弟妹妹们,对他没什么印像也是骨肉至亲。大家心里高兴,他心里也是高兴。 这其中,他注意到了二娘,她的脸色一直不太好。可能,这一路没有截杀了他,让二娘心里很不爽,如今又见他好好生生的在眼前心中该更是失望了。 二娘这个人他太了解不过,因为受父亲冷落,心中对母亲愤愤不平,又将这些不平加到他们这些子女身上,虽为妇道人家,可野心脖脖。 当年,二哥,之所以能做到弑兄杀弟这一步,也不过都是这个二娘唆使的而已。而二哥的心性若是没有二娘,也不会做到那一步。 将军府大殿里,他将目光转向二哥杨谨业, 杨谨业看见杨锦荣在看他,还端着酒杯向他示笑。 他一笑回应,将酒杯中的洒一饮而尽,如今的二哥,还没到那丧失人性的那一步,他也没必要记恨一些前生的事情,一切只当成一个恶梦,这一生,他会重新替他们规划他们的人生,不让恶梦重演便是了。 屋子里,他眼角锐利的光茫一扫众人,终是淡淡一笑而过。 家宴过后,母亲一直依依不舍的将他送到屋子里。 从进府到现在,杨夫人也早就吩咐了下人,准备上好的房间给杨锦荣。 杨夫人依依不舍,一路陪着杨锦荣到了给杨锦荣准备的屋子。 门口有几名使唤的丫头,又有两名家仆,本来就是将军府,又是国丈,府邸其阔气甚比国公府有盛之而无不及,从里到外,给陆锦荣安排使唤的人也有十几名,准备的东西也是一应俱备。 杨锦荣推开门站在屋子里四下看了看,暗暗满意,其实一直住□□的日子,过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一回到县令府小院,当时还让他有些不适应,如今又重亲回到这里,自是熟悉亲切的感觉。 他的嘴角挂着笑容,从燃着檀香的白瓷香炉到红得通透的红木桌了,以及桌子上上好养脂玉笔台到做工精致狼毫笔,然后到由金线裱绣的特级天蚕丝的屏风。最后,他目光停在窗子上,由天蚕丝制成的窗纱透光度极好,又有多层,光线入内温和多彩。最重要的这样窗纱很是结实,档风又透风不说,若非尖锐的物器穿刺是绝不会破的。 如今一想陆锦绣当初在窗外砸在他头的那块石头仍让他心中余悸,当时只听到石头啪的一声砸在头上的一响,随即例眼前一黑,一摸额头都出血了。 不过他当时他也知道,陆锦绣为什么砸他,那件事是个误会,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他望着窗户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