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别哭。”庆轲抹掉玉儿脸上的泪,转过身将玉儿护在身后,迎上张雯雯受伤的眼神,“多年不见,四姑娘的鞭法是越来越好了。”
张雯雯冷笑,将鞭子圈起来,“多年不见,庆先生这舍命护美人的性格还是一点都没变。”
庆轲垂眸,转身将玉儿护在怀中,“天色已晚,小生告退,四姑娘也、也早些回去,天黑、风大。”
张雯雯攥紧鞭子,“庆轲,你当真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了吗!”
庆轲脚步微顿,迎面是冰凉的风,吹的让他格外的清醒,“四姑娘,保重。”
四姑娘,保重。
一如三年前,一如最后一次的分别。
庆轲啊庆轲,多年过去,还真是一样的无情。
张雯雯甩出鞭子,庆轲惊的推开玉儿,却被鞭子缠住腰,张雯雯用力一拽将庆轲拽了过来。
玉儿受了惊,又见庆轲被拽走急的爬起来,“轲郎!”
“玉儿别过来!”
“别过来!”
张雯雯和庆轲几乎是同时说出这句话,玉儿惊的站在原地,隐约间已经察觉不对劲。
“美人儿姐姐,借你家郎君说几句话,很快就还给你。”
张雯雯不等回应,拽着张珂朝着远处走了走。
玉儿想追,但是见着他们在她的视线中停下这才停住脚步,只是距离太远,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张雯雯伸手过去,庆轲快步往后退了一步,张雯雯手悬在半空中,自嘲地笑笑,收回手,“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我这个小姑娘?你也别太自作多情,我只不过想将我的鞭子从你的腰上解下来而已。”
庆轲垂首,抬手去解腰上的鞭子,“这鞭子不好,不是女儿家该用的东西,你还是、”
“庆先生,我已经不是那个拽着你的衣角听你训斥的小孩了!”
庆轲动作一顿,将解好的鞭子圈起来递过去,“是我多嘴了。”
张雯雯望着那圈起来的鞭子,攥紧了鞭子的头部,“庆先生这些年过得可好?”
她没接,庆轲捧着也没动。
“好,劳四姑娘挂念。”
“谁挂念你,你这书生可真多情!”张雯雯接过鞭子挂在腰间。
庆轲望着她,嘴硬的模样和印象中是一模一样,不自觉地嘴角就上扬。
“你笑起来还是跟以前一样好看。”
庆轲猛然回神,收敛笑意,低下头,没有说话。
张雯雯愣了愣,自嘲地笑笑,“可是从前你却从不会这般轻易地低头,那个时候的你意气风华,才华横溢,可一点都不像现在的你,一副、一副……”
张雯雯盯着他粗布的衣服想不到说辞。
“土夫子。”
“对,土夫子的打扮!”
张雯雯愣了下,盯着庆轲,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刚刚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这三年来,她无数次幻象过自己会如何和他相遇,又无数次想象自己和他就这样说着话,什么都不想。
但是真的发生了,竟然会觉得如此的不真实。仿佛就像是镜中花,水中月,一触就碎了。
“她对你好吗?”
庆轲愣了下,点点头,“好。”
当年如果不是玉儿的父亲救下他,他早就死了。
“那就好。”张雯雯背着手,耸耸肩,“那我也就放心了。这些年困惑我的心结终于解了,庆轲,我……我不喜欢你了。”
张雯雯背过身,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下来。
放进心里的人怎么能轻易的拿出来,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又怎么能轻易地就不喜欢。
可是他现在过得好,还有良妻在旁,她没机会了,就像三年前一样,不,她在庆轲的面前,从来都没有机会,没有!
庆轲拳头微攥,望着背对着他的小姑娘,将她微颤的肩膀尽收眼中,缓缓地松开拳头,往后退了一步,郑重作揖。
“庆轲,谢四姑娘多年来的错爱。”
张雯雯摸着鞭子,“庆轲,你是不是还教那些会打人的孩子不让他们打人?”
庆轲手指卷了卷,垂眸道,“是。”
张雯雯笑了笑,“你走吧,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