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征来不及多想。
长定皇姬根本就没有给他多想的机会。
一行人只好匆忙起身,连衣摆上沾的黄土都来不及拍,就跟着步伐飞快的长定殿下大步往前,连气儿都有些喘不上来了。
临城太守府就在越国王宫边上,这也就方便了云玺,根本无需停下问路,就能走到宫门前去。
于是乎,宫门前的守卫们便瞧见了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一幕:
身上略有脏污的女子一人走在前头,身后半臂处跟着一个眉眼含笑的男子。再往后,是他们国君领着一干朝臣步履匆匆地往这边追着赶着——而临城的父母官,太守大人,这会儿早就被遗落在了那支轰轰烈烈的队伍之末!
地位高下,显而易见。
守卫们不约而同地打了个颤,福至心灵,纷纷后撤了半步,阻拦的手是伸都不敢伸出来,打算就这样放了云玺进去。
谁知这嚣张的女子临到宫门前,脚步一顿,锐利的目光准确地落在了紧随其后的吕征身上,幽幽开口问道:“国公带着这一大票人,是来观猴戏呢?”
吕征一愣。
猴?
谁是猴?
随即他又笑了。
想来,应该是长定皇姬随口一说,却没想到把她自己给骂了吧?
他紧着上前两步,朝云玺一揖,道:“殿下不喜,臣这就将他们屏退便是。”
“本宫不曾不喜。”云玺凉凉地瞥了他一眼,道,“自古都有家丑不外扬之说,不过若是国公想要将家事暴露于外、让人当猴儿看了,本宫也不拦着。”
吕征面色一僵。
不止是因为云玺骂他像猴儿。
虽说云玺嗓音低哑,可却没有刻意压低了声音。话语一出,别说是吕征带来的那些官吏了,就连落在后头的太守大人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官吏们的脸色变幻尽数落在了吕征眼中,对他而言,无异于莫大的羞辱。
他本想质问云玺何出此言,又怕云玺真的当着外人的面说出什么让他更加没脸的事儿,只得打落牙往肚里吞,牙关一紧,遣退了臣子们。
云玺这才踏入了宫墙——到了越国王宫里,她可就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而身后的越国公更是没有半分想要上前引路的意思!
云玺停下脚步,看向越国公的目光中嘲弄满满:“这便是越国的待客之道?”
吕征:“……”
吕征深吸一口气,连忙走到云玺面前,佯装出一副恭敬的模样,问:“殿下想去何处说话?”
“自然是寻个无人的去处!”云玺像是看傻子一样地看向他,“命膳房备上好酒好菜,本宫饿了!”
“是。”
建在江南的王宫,就连风格都受到了江南景致的影响,移步换景也就罢了,就连云玺从小看到大的深宫后院都掩映在一片盎然绿意之中,令人的呼吸都顺畅了几分。
言喻见云玺面露讶异之色,恍然间顿悟过来,凑上前笑道
:“这景色甚好不假,只是寓意不大好。”
他故意拖着尾音,云玺就是想不知道他这话背后的意思都难。
不过还好,这把火,没烧到她云玺头上。
她垂眸,随即轻笑了声,说:“难怪越国女人总想着去外头找刺激,原来是历史遗留的问题。”
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