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玺并不知道危机已在悄然逼近,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之后,才发现言喻一直坐在榻边,不知坐了多久。
她一愣,顿时坐起来:“你何时回来的?吴越国国君意欲何为?”
言喻眸光一沉,道:“吴越国国君受幕僚子谦撺掇,要封殿下的口。”
云玺一怔,蓦然笑出声来:“杀我?就凭他那小身板儿?”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不久前在安澜城,言喻还像是拎小鸡一般地,把这位一国之君生生提溜起来了呢!
“他回吴越国了。”言喻把差点蹦起来的云玺给摁了回去,“想必是回去搬救兵了。”
单凭他一人,就算再加上还有些摇摆不定的越国公,也未必能拿他们怎么样。
但一心想要弄死云玺、让他言喻坐实了“杀害长定”罪名的子乌寺,却绝不可能轻易地放弃这样的一个好机会。
“那你怎么不拦下他?”云玺看着不动如山的言喻,想起之前他追子谦一路回到临近越国的地方,顿时诧异。
言喻顿时无言,只垂眸看向云玺,无奈写满了眼底。
云玺:“……”
他是怕她一个人在越国王宫里有危险。
虽然温衾他们就在王宫外留宿,但毕竟没有言喻那种出神入化的轻功,无法随意地潜入王宫保护她。
不管怎么说,言喻都是没有错的,云玺自然也不会多加责备,只是垂眸,片刻后才道:“那你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子乌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言喻在床边坐了这如许久,并不是白坐着的,“立即逼迫越国公出兵,一路向北;温衾及太子麾下护着庆阳公主南下——这两支,都做疑兵。而我们,即刻出发,奔赴蓬莱。”
无论子乌寺是分不清他们到底要去哪里找寻那支奇兵,还是被两支疑兵分散了部分兵力,对于他们而言都是有利的。
“你去将此时告知温衾,我再去会会越国公。”云玺也觉得当下似乎只有这一个拖延的办法了,当即便掀开了被子,蹬上鞋子,招呼也不打的就往外跑了去。
*
越国公昨夜送走了吕岐之后,更是觉得这个二儿子胆大包天、担忧不已,愣是一夜没有合眼。
云玺问了宫中内侍,找到吕征的时候,瞧见的就是盯着一头乱发的中年国君。
女子没有抑制住的低笑传来,吓得吕征连忙回过头,看见云玺还活蹦乱跳着,心知吕岐的动作也没有那么快,稍稍松了口气,朝她一揖,道:“见过长定殿下。”
云玺嘴巴一努,道:“昨日本宫的建议,国公考虑得如何了?”
吕征昨日与她周旋许久,好不容易争取来这不到一天的考虑时间……可昨夜吕岐一来,顿时又扰乱了他的思绪……
云玺看他脸色变化,顿时知道了他在想些什么,不由冷笑一声,冷道:“本宫昨日虽然给了国公选择,但这并不意味着
本宫就真的要给你这个机会!”
吕征愣了愣,一时半会儿没有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看向云玺,只见她袖袍一抖,露出手中那枚人尽皆知的翡翠金玉牌,高声说道:“越国公听令!”
见翡翠金玉牌,如见天子。吕征本不想理会云玺这个将死之人,可多年来对朝廷的敬畏仍然让他禁不住地跪倒在地:“臣越国公吕征,听旨!”
云玺稍稍抬了一下下巴,斜睨着他,冷声说:“本宫命你,即刻调集王城将士,听候本宫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