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国都。
“什么?”乌衣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死死盯着面前的人,满脸不可置信,“你说罗乔跑了?”
罗乔这几日一直呆在府内,仆役送了吃食过去,他便吃;到了夜里,他便点灯,看几页书也就歇下了,安分得很。
安分得让她差点儿就忘了,他曾是楚地的国君。
直到……
“看守他的人,何在?”
“被杀了……”
死状凄惨。
他发现罗乔跑了,还是因为换班的人发现了那几个守卫猝死。
他们简单查看了一下伤口,未发现外伤,可死去的那几人一个个表情怪异、五官扭曲,似乎死前经历了莫大的苦痛一般。
“楚人擅巫蛊……”乌衣听罢,咬牙切齿地吟出这话,活像是要将每个字里头的笔画都咬碎在口中一般。
那分明就是罗乔这小人对他们施了针!
只是她竟不知,乌夜临走前竟还给罗乔留了针!
她明知罗乔通晓巫医那套施针的手法,却还给罗乔留了针!
“少主,怎么办?要追吗?”
“追?”
乌衣生生被气乐了。
往哪儿追?
乌夜给罗乔留了一条逃生之路,想必也是告诉了他如何才能逃脱子乌寺的耳目的罢!
“罢了,不过是个被楚国追杀的前国君!”乌衣冷哼一声,根本不信罗乔能翻起什么大风大浪。
根本等不到他们动手,罗乔那好弟弟、当今的楚国国君罗嘉就会将他杀了泄愤吧?
“去,命人骑最快的马,将去告诉乌夜别追杀云玺的人叫回来!”
“少主?!”
那人一惊,连忙抬头望向乌衣,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他看着两姐妹长大,知晓乌衣一向疼爱乌夜这个妹妹,就算平日里小打小闹,也不曾伤了真感情……
如今,竟因为乌夜私下里放走了罗乔,而亲手将乌夜陷入万劫不复?
乌衣却无动于衷,冷眼看着他,一言不发,足够让他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是!属下这就去办!”
那人刚要退下,便迎面撞上了走过来的魏国公,他躬身行了个礼,便匆匆往外去了。
魏宰神色怪异地瞥了他一眼,这才走向乌衣,沉声问道:“怎么,又出什么事儿了?”
乌衣眉眼一拧,摇头道:“你就不能盼点好。”
魏宰却没有如往常一般从善如流地改口,而是说:“太子还活着,长定还活着,你觉得,我们还有几分胜算?”
乌衣顿时明白了君王的意思,眉眼一冷,问:“你的意思是,我该收手?”
“自然不是。”
此事事关他的利益,他怎么可能甘心收手?
他垂眸,道:“你不是说,你爹还有一张王牌没出吗?”
乌衣一默。
随即冷笑出声,道:“挟天子以令诸侯,自古以来,都是良策!”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似乎并不需要说得太过明白。
乌衣这话是在说,那张王牌,就藏在天子身边。
魏宰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那就好。”
只要天子在他们手上,无论是云玺还是云銮,都不过是孤家寡人,根本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
东海。
云玺和言喻刚和船夫打好了招呼,将谈妥的银两交到船家手上,一晃神的工夫,便看见船夫面露惊恐,划着小舟逃也似的离开了岸边。
云玺:“……”
他就这样拿着他们给他的银子跑了?!
“子乌寺的人来了。”好在言喻没有云玺那般财迷,偏头用余光看了眼船家方才能看见的情景,沉声道。
云玺闻言,一回头,便看见了不远处乌泱泱的一群人。
果真是子“乌”。
云玺冷哼一声,转过身,在看到他们为首之人时,顿时愣了神。
“乌……夜?”
为首之人,确实长了张云玺熟悉的面孔。
熟悉到云玺拽紧了拳头,不可置信,又有满腔的愤怒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