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们慢慢围了上来，心里有些惊讶。

不是说，这次要好久吗？

怎么才进去就出来了呢？

老猴与大猴却隐约看出了些什么，上前向风小辛道喜。

风小辛在岸边石上坐下，猴子们在前边蹲了一地，仿佛看戏。大猴皱眉，心说这成何体统？回头叫了两声，猴子们便急忙散了。

只老猴与它，在此作陪。

“那家伙若一直追杀我，只怕我也杀不了它，反而会被它所杀。”风小辛若有所思地说道。

一老一少一新一旧两位猴王，自然知他说的是谁。

“它每次只追到林外，便停步不前。你们可知这是为什么？”风小辛问。

大猴不语，望向老猴，老猴微微晃了晃头，不是不懂，而是感慨。

它是不敢离开。

“为何不敢？”风小辛问。

这里的天地自有限制，它的境界太高，已然超出了这方天地的允许。它平时只能靠这温泉之力隐藏自身，却不敢离开这林地。

风小辛越发好奇：“限制？难道是对境界的限制？”

老猴点了点头。

你们人族自然不受这限制，但我等兽族也好，精怪也好，却均在此限制之中。

风小辛隐约有所明悟。

八荒塔有九层，自然有分为九层的道理。

越向上必然越强大，而这强大，自然也有一定界限。

这界限对入内的人族而言，便是是否安全，反过来对其内的妖兽精怪而言，便是境界的高低。

那彩蟒有圣武七段的实力，在此便不被允许，如此说来，八荒塔第一层中的妖兽，怕最多只能达到圣武六段。

他想起了英瑞雪。

英瑞雪便是圣武六段。

若此层中有妖兽最高只能达到圣武六段的规则，那么入内修炼的人，自然也要受同等级的规矩制约。

规矩与规则只差一字，但实质却天差地远。

规则针对妖兽精怪，不可更改，所以此层妖兽与精怪超出六段之境，便会遭到某种不测。

在于永年看来，风小辛若要入八荒塔，事先必定要对八荒塔有一定了解。为怕自己人一出面便露馅，所以才派出英瑞雪。

英瑞雪的境界符合在第一层中修炼者的上限，不会引起风小辛的怀疑，但又有足够的力量能够干掉风小辛。

计若成，便依计，如此稳妥。

计若不成，便动手，如此无失。

想清了此事，风小辛又想到了旁事。

自己已然进入了圣武七段之境，说起来，只怕这一层的天地万物，对自己的修炼都已经没了什么帮助。

若想再向前进步，便当去下一层。

“怎么离开这里？”他问老猴。

老猴指了指上面，又指了指远方。

这离开是上去，还是离去？

“上去。”风小辛道。

老猴指了指温泉中的彩蟒：上面只怕到处都是这样的家伙。很危险。

风小辛笑笑：“危险与机遇总是并生。”

大猴用力点头，表示赞同。

老猴不由又想起了几日前的情形，心道自己确实是老了，未来是属于年少者的。

属于自己的儿子，也属于这人族少年。

那便让他们去开拓吧！

老猴冲风小辛一点头，转身而去。

风小辛起身，随着老猴而去。

大猴想要跟随，老猴回头冲它龇牙，大猴只好停步，心说我都已经是王了……算了，还是您最大。

一人一猴向远而去，走过十数里山路。

“你怕它会去上面？”风小辛问。

老猴点了点头。

它还差得太远，又太年轻。年轻……年轻确实不是问题，但境界真的是问题。广阔天地，似您这样的人自然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但它不成。我只怕它一时好奇，便误了终身。

“你想的对。”风小辛点头。“但终有一天，它会到达我这样的境界。”

老猴沉吟。

可现在终还没到。等那时……再由它去吧。

然后，它抬手指向了某处。

山主……不，那混账东西便是自那里爬进来的。那里连通的，应该便是上面。

那是一座岩山，其上有一道缝隙远看着就是一道缝隙，但这是因为离着远。若是到了近处，只怕总要有水缸那么粗。

却正与那条彩蟒的粗细相当。

风小辛点了点头，冲老猴一拱手：“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