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了许久之后,讲完课的老师把粉笔扔回盒子,心满意足地往办公室走去。 今天因为下着小雨,所以说不用做早操,学生有十多分钟的空闲时间,大家往往趁着这个时间收作业或者订正卷子。 徐越原本是想要在走廊上说话的,但是被安千灵飞快地拉到了天台上。 “现在可以说了吧?”她回顾四周,确定附近没有一个人,才开口。 “昨天晚上死人了。你知道上一次游客意外死亡吗?就是外地游客来玩,结果晚上在宾馆里暴毙的事。”安千灵小声地说。 “知道啊,妈妈还说一定要我注意健康,注意休息。”徐越有些不解,“这和昨天晚上有什么关系?” “你听我说,本来也是毫无关系的,但是这两次案件的死者后颈都出现了黑色的十字标志!原来还当做他们去了同一家纹身店或者纹了同样一个纹身,只是巧合而已,结果一方死者家属都是坚决说死者后颈没有纹身,他们再清楚不过。” “也许是家属还来不及得知?还有一方呢?”徐越问道。 “还有一方家属是大概在案发当天早上看见死者脖子后的纹身,但是哪怕死者本人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纹上去的。最后他们还去过医院,医院也说只是普通的纹身罢了。” 天空下着小雨,天台是没有天花板遮掩的,不断地有细细的雨水被风吹到脸上。 “可以查出是什么时候纹上去的吗?我觉得这个很重要。”徐越说,“然后那段时间他们又在做什么呢?” 小安望向远处被蒙蒙细雨笼罩的景色,“是在死亡的前一天之内。最近你保护好你的后颈,知道吗?” “肯定。你也要小心。”徐越拉住小安的手。 “你最近怎么那么喜欢拉我的手啊。”她笑了,擦去脸上的水,“走吧,我们回教室去。” “我觉得最近学校也有种不安全感,是错觉吗?”徐越一边被拉着走,一边回头望着自己刚刚站的地方。 那是在栏杆旁边,而栏杆比人还要高,是不可能摔下去的。更何况她根本没有靠着栏杆。 “有时候直觉很准的。来自我们基因中野兽的直觉什么的……谁说过学校里面就是绝对安全的呢?” 两人默不作声地回了教室,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老师提前来到了教室,用教鞭拍着讲台:“安静,都坐好了!!”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许多双眼睛看向讲台上。 “明后两天有上面的人来视察,也就是说大家得戴好校徽穿好校服。上课也不要搞小动作,说不定就被记下来了呢?”老师嘴角上扬,这是很狡猾的笑容―― “温馨提示,今天下午穿运动服来学校,要800米长跑。” 顿时,台下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讲台上又是狠狠地传来“啪啪”两声,“上课!” “起立!” …… 课堂上。 徐越专注地听着老师讲课,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公式。 说起来,学习的感觉相当不错,但如果听不懂就另当别论了。徐越样样都还不错,唯独历史常常挂科。 因为历史课里讲的东西都是很含糊的,而且基本上都是在歌功颂德。 然后徐越就得背那谁谁在几几年干了什么利国利民的好事儿。 历史课本上,对于外族的侵略,只要是成功了,那么就绝口不提他们对自己民族的屠杀,然后巧妙地隐瞒了他们对于自己民族的歧视欺压,并且严重夸大他们的功绩。 徐越也问过爸爸,父母都说,历史课的关键在于老师注重讲什么,如果老师是一个被清宫剧洗脑的小年轻,那么徐越在历史课上只能听到老师在不停的吹捧了。 其实以前的老师,讲课的注重点在于他们末期签订了多么多丧国辱权的条约,只是近年清宫剧和《戏说x隆》什么的火起来以后…… 老师在上课时公然播放电视剧,美名其曰感受当代文化。 徐越当时脑子一抽,直接举手站了起来朗读入侵者的罪恶,然后被老师说:“那是小说编的吧!” 徐越反驳道被通史记载的居然是小说? 然后历史老师的那小眼神……啧啧,特别精彩。 似乎只过去十几分钟,欢快的下课铃就从广播里蹦了出来,所有人都精神一振,期待地看着老师。 老师咳嗽了两下:“我讲完这道题就下课!” 然后老师又沉浸回了课程。 过了许久,老师终于合上讲义夹,离开了教室。大家还没来得及兴奋起来,下一节课的老师就迅速地走入教室。 众人的内心是拒绝的。 好不容易,时间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到了让人愉快的中午。 徐越是不回家吃午饭的,就算家里离学校只有五分钟的脚程,如果回去吃饭的话也一定会迟到。她买了一份汉堡,在店里吃了起来。 下午第一节课就得进行八百米长跑,不难想象到时候同学们的惨状。 很快,下午第一节课就来临了。不过这一次没有人跑去操场,基本都是慢慢地走着,避免体力被消耗。 到了操场以后,老师已经到了,他大手一挥:“绕操场跑一圈!” 大家有些疑惑,难道今天不跑八百米?那可真是一件好事儿。 看来班主任的情报也不完全正确的嘛。 跑完一圈后,气喘吁吁的众人看见老师冷酷的眼神,心里升起一阵不妙的预感。 尖锐的哨子声响起,众人集合,进行八百米长跑测验。 结局当然是大家都累瘫在操场上,除了少数的几个人以外。 “老师现在说自由活动,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教室?”徐越欢乐地压在小安身上。 “不可以。”安千灵挣扎无果,翻了个白眼,“你信不信一上去就有老师满面笑容地要给你讲课?” “也对哦。”徐越不动了,整个人像是直接软倒在好友身上,压得某人直翻白眼。 最近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或许这个下午,老师是不敢在放学后留人的。 然而所有人都高估了老师神经的强韧度。 老师不但留堂了,还一留三小时,盯着大家在放学后还做了一张测验卷。 做完以后,天都黑了。老师一放人,所有发学生都迫不及待地往外冲去,家长们估计早就等急了。 徐越一脸茫然地还在整理书包。 那本从不开放的图书室里带来的小本子突然掉在了地上。 “我什么时候把它带到学校来了……咦?” 小本子的首页上的最下方有一行很小很小的字,之前怎么就没有看到呢?难道是她忽略了。 出门向前二十步?然后左转? 那行小字如此写道。 徐越觉得有些兴趣,如果照着上面说的做了也没有什么损失,顶多就是无功而返罢了。 于是她照做了。 走廊中间,一个学生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风吹起手上的书页,在夕阳照映下,显露出几个像是防盗水印一样的字。 ‘还――不――快――追――上――去――啊!’ 她看见一抹衣角从走廊前面闪过,然后有谁冲进楼梯间,噔噔噔地往下跑。 徐越连忙追上去,可是那个人好像始终领先她两层,为了避免追丢,她干脆从扶梯手上滑了下去! 终于,她看见了那个使劲跑的人的背影。因为男女生校服是一样的,而且有不少女生留短发背黑色书包,所以很难从背影辨别男女。 那个人又跑又跳地冲到了南墙的第一棵树下,然后把书包一扔。 接着他整个人就这样不见了。 徐越觉得奇怪,有很多学生都会把书包往树下一扔,然后在那里跪坐着写作业,但是那些学生怎么没有消失呢? 所以说关键不在于书包。 她把书包放在另一棵树下,然后就带着神奇的本子走到了学生消失的地方。 怎么说呢?和平时不一样的只有树上多出来的那个树洞,黑黢黢地。 她对着那个树洞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出什么稀奇的地方,但是又不敢把手伸进去,想要拿一根树枝戳戳看。 她回头想要找树枝,却整个人都傻眼了: 学校里原本应该是没有人的,现在却能够看见数十个红色的人在做奇怪的事情! 原本她扔在那里的书包,也不见了!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一个正在树下端坐着的女学生,想要打听书包的下落,却在离那个女学生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 染红她的,不是夕阳,而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