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萧玥濃是被整个皇宫所遗忘所不放在眼里的人,恐怕只有郑贵妃一人如此觉得。
所幸的是,萧玥濃的手段在三个月前荼贵妃已经领教过——这宫里的人,哪怕一个平素从不与慈安宫来往的极不惹眼的小厮,一旦慈安宫用得着,便立即能站出来,生死不顾为其效劳。
她仿佛将这皇宫撒了个网,紧紧地网着一切,没人能从里头逃出来。
她大仁大义,明察秋毫,却又绝不会放过一个冒犯过她的,如今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冒犯大皇子炫英的,譬如说紫荆宫孙妃的死。荼贵妃难以想象若是孙妃不死,又或是萧玥濃没有从那个背叛芙蕖宫的宫女口中问出些什么,她的下场又是如何。
萧玥濃行事,流水细无声,着实令人害怕。
此刻就连皇帝也忌惮她,恐怕她的网不仅仅是网住了皇宫如此简单,可笑的是郑贵妃当时并未觉悟。
荼贵妃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御书房外,各宫妃嫔也纷纷散去。宁妃望着荼贵妃的背影若有所思着,也不知方才短短时间里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大皇子居然就这样被慈安宫给带走了。
“宁妃姐姐,你在想什么呢?”身边姓杨的妃子轻轻推了推她道。
宁妃乖静一笑,“没有。只是有点担心齐英殿下的伤。”
杨妃看了眼周围,见其他人都走光了,挽着宁妃走了一段路才道:“宁妃姐姐,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莫道因果无人见,远在儿孙近在身。那郑贵妃平日里嚣张跋扈,不知行了多少恶事,如今这齐英殿下可不就是为了她遭罪的么?”
闻言,宁妃连连朝她使了个噤声的动作,“这种话可不敢说!你不要命了?”
杨妃冷哼一声,“我又没说错!”
“终归是在宫中,如今皇后仙去,两位贵妃娘娘便是管事的,无论如何都要谨言慎行。”宁妃叮嘱道。
“晓得啦!”杨妃漫不经心地道,“我以后不说便是了。对了,皇上最近可有去看容英?”
容英乃是皇帝膝下六皇子,今年刚满六岁。
宁妃摇了摇头,“皇上公务繁忙,今日齐英又发生这样的事,必定难有空闲。”
“可是容易已经半年没有见着皇上了,昨儿我去你那儿小坐,容英还向我问起过皇上呢。”杨妃道。
说到这儿,宁妃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眼底浮起了几丝伤怀,沉默良久。
“对不起啊宁妃姐姐,是我太多嘴了!”杨妃拉起她的手,转移了话题道:“如今正值六月,御花园的芙蕖开得正艳,不若我们去赏芙蕖?”
宁妃脸上再次扬起宁静的笑,点了点头,“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