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正全神贯注地看长微博。　　　　林雨眠已经将整个事情立刻联系了起来，他在白板上写上了人物和时间，“我明白犯罪嫌疑人的杀人动机了，假设魏莱当时就是和死者在谈论这件事情，而得知死者也参与其中的凶手在隔间听到后，临时起意，决定杀人。凶手长期被这件事困扰，很可能存在抑郁等心理问题，长期压抑，最终爆发。”　　　　卓然立刻行动起来，“我去拿电视台走廊的监控，再去查这则微博发布的源头，一定能找到。”　　　　林雨眠朝他点点头。　　　　经过调查，从发布微博的ip地址入手，发布者是一位传媒大学在校大四生，她这段时间正好在电视台进行实习，职位是助理，主要负责打杂端茶送水等工作。　　　　再比对了下电视台走廊中的监控，她在事发时也出现在女洗手间附近，凭借这两条警方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警方前往她的住所，在她租住的房间中传来些许煤炭味，卓然破门而入，看到的就是犯罪嫌疑人烧炭自杀的画面，她坐在椅子上，面前摆放着煤炭炉，走进去一看，尸体旁放着遗书，内容讲述了她是如何走上杀人这条不归路的。　　　　杀人的心理压力太大了，女生寝食难安，不断地回想起水果刀刺入人体内的画面，鲜血就这么涌出来，作案时只有满腔恨意，都是她，都是她，害她拍摄了那些录像！化妆师该死，该死！杀了她，就能让她不去害人！　　　　而杀人之后后，那些血腥画面不断地在脑海中重复，女生受不了了，再加上那件事的打击太大，她选择自杀来了结自己。　　　　如果她被逮捕了，一想到爸妈失望的眼神，学校里同学的议论，工作单位的人会有猎奇的语气讲述这个八卦，人言可畏，她怕了，怕的不行！　　　　法医到达现场后对尸体进行尸表检查，林雨眠戴着防毒面具，声音传出来有点闷，“一氧化碳浓度200，尸体表面没有伤痕，现场还留有遗书，看来是烧炭自杀的现场。”　　　　警方在现场还找到了作案工具，一把挂在钥匙上的折叠水果刀，经过检测，上面留有血迹。　　　　“卓然，那这案子就算结了？”老张打开窗，在鼻前挥了挥后说道。　　　　“这个命案是结束了，但还有一个案子没结束。”卓然手上戴着手套，手指着女生所写的遗书，上面还交代了她被迫参与A.V拍摄的痛苦过程。　　　　林雨眠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经过调查，警方很快确认了一个以胁迫女性拍摄成人录像的犯罪团体，团体主要负责人是一个名叫王阳的男人，46岁，无固定职业，收入却很高，根据走访调查，他在娱乐圈里人脉很广，有些人明白他在做什么，却没有声张。　　　　当警察问到他们时，他们会一脸恍然地说道：“是他啊，他自称是在拍微电影，但这么几年下来，什么片都没出来，倒是听说，他从事拍摄某种在国内违法的片子。”　　　　一天的走访下来，老张摇摇头说道：“这个娱乐圈啊，还真是混乱，我女儿可不能入这行，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啊……啧啧啧。”　　　　卓然对这个华而不实又哗众取宠的圈子也很不喜，人就好像是小丑或者猴子一样在台上表演，取悦着观众，但存在即合理，他也不好批判什么。去抓捕王某一行人的路上，他坐在车中，想起魏莱，她撩起头发的场景挥之不去，她在娱乐圈中想要拥有些什么呢。　　　　三辆警车排成一排飞驰在夜色之中，他们赶到了市中心的Y酒店，这也是间高级酒店，向前台和经理出示了工作证，经理带着房卡，神色紧张地领着他们上去。　　　　酒店房间内，泡芙小姐原本以为是来拍淘宝的，但是一到酒店房间，这些人就像换了一张嘴脸，说她同意拍摄A.V，胡说八道，她死命地挣扎着，她可不怕这些臭男人，她还学过什么女子搏击术，健身房里练过拳击，她可不怕！再说，她包里还有防狼喷雾！　　　　她的那些花拳绣腿在男人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一个瘦弱、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不耐烦地扇了她一巴掌，嘴里骂道：“老实点！摆什么花架子！”　　　　那一巴掌扇的泡芙小姐眼冒金星，鼻血立刻就流了出来，眼泪和鼻涕还混在一起，她终于相信微博上说的话，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雕虫小技都没有用！　　　　她就像是一只草食动物闯进了肉食动物之中，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王导让人把她放床上，胡乱地擦干净她的脸，扯掉她的衣服，分开她的双腿，面对着镜头。　　　　“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求求你！放过我，钱我一定会还的！”泡芙小姐这时候终于想起微博上的那篇警示长文，告诫女性遇到这个骗局要当心，她还发了讽刺up主的微博，那位up主用自己血淋淋的经历告诫大众，到这时，她终于知道自己错了。　　　　谁都有可能被骗，是她，也可以是她。　　　　“晚了，你合同都签了。”王导站在一旁面露不屑，“快点上，两个一起，重口味点，卖起来好卖。”　　　　“不要啊，不要过来，啊啊啊啊！”泡芙小姐尖叫着。　　　　酒店房间外，确认了房号之后，经理一刷房卡赶紧闪人，卓然一脚踹开房门，举起枪说道：“警察！举起手来！”　　　　房间内瞬间乱成一锅粥。　　　　警方在现场逮捕了以王某为首的一拨人，共计5人，解救出受害者1人，经过他们的供述，再抓获了同伙2人，同伙主要负责在暗网上售卖录像。　　　　审讯室内，卓然和老张隔着铁窗询问王某，王某最开始拒绝承认，但在绝对的证据面前，他供认不讳，受害者的名单有长长一串，而这些女孩竟然没有报警。　　　　这是为什么？　　　　面对着案件中的难点，卓然厉声问道：“你针对的目标人群是怎么样的？”　　　　王某笑了笑说道：“就找普通女孩，最好是二十岁前后，社会经验不足，对演艺圈有憧憬，远离家里，身边又没有能商量的人，这样的女孩子容易轻信他人，随便吓唬下就不敢动弹，而且她们这些女孩被学校洗脑的很彻底，责任感很强。”　　　　“责任感一强，就被教育成那种不要给别人添麻烦的个性，这一点就很好利用。”　　　　怪不得没有人报警，他们对下手的目标精心挑选过。　　　　“你通常怎么确定目标？”　　　　王某供述道：“找稍微土气点，没见过世面的，这太简单了，从一个人的鞋子就可以看出来，不要找穿高跟鞋，时髦的女人，要找穿那种鞋型是圆形，鞋子好穿的女孩。”　　　　“你是用什么方法诱骗她们的？”　　　　“在半个小时内逼迫她们签下合同，用合同来胁迫她们，还会找些小手段解除警戒心，比如去高级酒会，买奢侈品给她们，反正这些钱都能从她们的肉体上回收回来。”　　　　女人就像是商品一样，卓然听的不寒而栗，当被问及如何赚钱时，王某嘿嘿一笑。　　　　“嘿嘿，赚钱啊，不赚钱我为什么要做这行，现在的人越来越变态，就想看这种普通女孩被强|奸的录像，真实又刺激，□□什么的是自愿的，满足不了他们。”　　　　老张是有女儿的人，整个审讯到最后，他又心痛又感激，幸好这个罪犯已经被他们抓到了。　　　　卓然打完笔录，抬起头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关于上一个受害者的。”　　　　结束了审讯，天都快亮了，卓然转了下僵硬的脖子，走出警局，他看到林雨眠刚从车里下来，准备上班，他叫住他说道：“我们检查了所有录像，没有发现魏莱的。她逃脱了。”　　　　林雨眠眼皮都没抬一下，关上车门问道：“她怎么逃跑的？”　　　　卓然想到王某咬牙切齿的嘴脸就想笑，“装死，他们以为她被闷死了，吓的跑了，没想到她是演出来的。”　　　　林雨眠牵起唇角，似笑非笑，转过身走进局里。　　　　卓然刚破了两个案子，写好报告后，准备回家休息休息，一觉睡到晚上，他打开电视，电视屏幕上正在放一档综艺，正是之前魏莱录制的那一期，这个环节她的镜头很多，也有大特写。　　　　屏幕上她也很美，和现实中见到没什么差别，台上那么多人，一眼就能看到她。　　　　他回想起她说过的那句话，红不红就看她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