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君酌起身,斜了宴熙一眼,感觉有点眼熟,“你便是晏城城主?”
“是。”宴熙腰又往下了几分,“当初……登基之时,因家祖渊源,小人曾跟随礼部尚书面过圣。”
“……”靳君酌恍然大悟,“那便回去吧,正巧这边也结束了。”
“是!”
行至街头,还是那辆小马车,只是这次,是往回走。
老头看着那一车一马渐行渐远,心中莫名感叹,毕竟这种贵客,一辈子可能都见不着一回了……
宴熙回去的路上,马儿一步一步的跟在马车窗畔,依旧是慢悠悠的速度,他晃荡半天,考虑半天,还是提起胆子,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公子今日,巡防之后,对小人这晏城有什么想说的吗?”
“如果不想说,也没有关系,是小人唐突了。”
半晌之后,马车里头才传出话来,“都挺好的,就是这市集里头的摊位是不是太少了?连临街店铺都是半开半闭的,你这好歹是离都城这般近的大城,做商之人如此之少,怎担得起你这城主之名?”语气虽轻快,却暗藏锋芒。
晏熙额头顿时冒出一层冷汗,他轻轻擦去,“公子有所不知,今日那些商人如此早的回去是因为东西都被买完了,不得不回去进货。”
“那便依你说的如此。”
之后便再无对话,安安静静的来到了城主府,进门之后,侍从将马车和马都给一并牵走了,只余的城主笑呵呵的领着靳君酌与方卿妍前往大厅。
“公子,厅室之内,宴席已备好,就等您来了。”
“先带本公子去庭院,卿妍困了。”靳君酌拥着昏昏欲睡的方卿妍,颇为无奈。
“是,是小人怠慢了。”
……
方卿妍做梦了,这是来到这里这么些天来第一次做梦,她好像又回到了那片黑暗荒芜之地,静谧的没有一丝人气,寒气逐渐侵蚀她的身体,仿佛连大脑都被冻住,无法思考。
果然还是如此吗?那一段时间只是幻境,还是放弃吧,没有用的。她坠入无尽深渊,难以自拔……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她在梦里也睡着了,越睡越不舒服,习惯性的去摸发顶,摸了摸,空荡荡的,魔怔似的摩梭了几下,指尖触到了抹冰凉,拿下一看,正是那抹闪着点红光的木簪。
方卿妍用手指碰了碰那红点,登时泪如雨下。
外面刚吃完回来看看方卿妍有没有踢被子的靳君酌慌了,她怎么突然哭了?连忙上前将其拥入怀中,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头发,后来,竟以这个姿势,直接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