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空了,钟离熹伸到半空中虚虚握了握,什么也没有。
“还是想念本将军除了睡觉其他时刻都不离手的银枪……”
不习惯这种空落落的感觉,钟离熹双手环胸,沿着青石板路,边走边打量周围。
远处还是看得见一些微白的灯光的,说明这一片不止有景夙的扶桑阁在。
就是不知道他们在买的地还是买的房子?
一个人有些无聊,钟离熹就站在路灯下,仰头看着等下不停飞来飞去的蛾子。
现在时值五月,蚊子还不到肆虐的时节,但是……
“啪……”的一声,钟离熹一掌拍在自己脸上。
“咝……别说,还真疼!”
皱着眉把手拿到眼前,掌心鲜红的一片。
钟离熹伸出另一只手拨弄了两下那只被拍扁的蛾子,用一副教育似的语气指着它。
“谁让你飞到我脸上啊,我只是想看看你们而已,你不来不是就不用死了嘛!看,多吃亏,还被我拍扁了。”
钟离熹一脸不赞同的摇摇头,然后食指屈起扣在大拇指上,对着草坪轻轻一弹。
“你冒犯了本将军,就赏你个死无葬身之地吧!”
蛾子落在草叶夹上,还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蛾子弹飞之后,钟离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为了不显得自己在像是昨天来的“新手”一样,钟离熹决定不到身上擦了。
看了一眼郁郁葱葱的草坪,钟离熹蹲下身子,目光在周围观察着,手心朝下,一下又一下的在草地上擦着。
直到手心上的血迹干净,钟离熹才起身离开。
走了一圈之后,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显示的是晚上八点整。
小蕊说这些是什么阿拉伯数字,这是钟表,就与以前的时间一样。
她说了一遍钟离熹就大致明白了。
但是要对应以前的时辰嘛,她还不是很清楚。
于是……
“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
一遍数下来,钟离熹发现时辰还早。
收起手机,双腿打开至与肩同宽,双手握拳收至腰侧。
钟离熹就地扎起了马步。
一个小时后,钟离熹收起来姿势。
站起身看着自己的手脚诧异的嘟囔着。
“没想到这身体也跟得上本将军以往训练的强度,那是不是说明其他的也可以,嗯……改天试一下。”
舒展了一下身体,然后打了一个哈欠,钟离熹围着别墅外墙走着,走了不到十米就停住了脚步。
仰起头看向自己房间的窗户,却发现自房间里透出了微白的光韵。
“咦,进贼了不成?”
随后摇摇头,一脸的无可奈何。
“这治安还没有礼朝的好呢?还大户人家呢,这贼随随便便就进来了,啧啧……”
“哼,不过遇上本将军就是你倒霉了。”
说完这句,钟离熹穿着拖鞋的脚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双手同样做出一个助跑的姿势,然后柳眉一竖,小脸紧绷着。
停顿了两三秒,钟离熹才动了。
身体像一支离了弦的箭一般飞快的往前跑去,两步蹬上墙,借着冲力,往三楼自己房间外的阳台上窜进去。
因为落地窗和窗帘都没有拉上,是以当钟离熹以一个蹲着的姿势落在阳台的围栏上时,抬头就见景夙光裸着上半身,下半身围了一条长至膝盖的浴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里往阳台走来。
擦着擦着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景夙拿下毛巾,抬起眼帘,就与钟离熹来了一个对视。
空气里寂静了两三秒,之后景夙想到自己没穿上衣,拿着毛巾的手自然而然的挡在胸前,装作不经意把毛巾展开,遮住了锁骨以下的位置。
而后抿着唇微微咳了一声,“你怎么在那儿?不知道很危险吗?”
说道后一句话时景夙也忘了尴尬,皱着眉头,声音沉着。
他不知道钟离熹是什么时候上来的,又为什么要爬上阳台围栏,但他只晓得那里很危险。
她是有多想不开跑到那里去。
他话音落下,钟离熹还是保持那个姿势没有反应,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景夙见状,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苍蝇了,随手拿起床尾的浴袍穿上,毛巾则被他仍在窗前的椅子上。
穿好后他走到阳台上,没敢靠近,伸手朝着钟离熹,语气带着莫名的担忧,“快点下来,万一摔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钟离熹终于回神了,收回一只脚,改为直接蹲在了围栏上,仰头看着发丝还在滴着水的景夙,声音波澜不惊的,
“嗐,多大点事儿啊,摔不死!”
她这幅口吻,景夙也知道了,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只是……
“你为什么要上去呢?”
钟离熹直接双腿一伸,坐了下来,有点腿麻,一手握捶了捶,然后晃荡着小腿,拖鞋底在钟离熹脚趾的用力下时不时的会打上她的脚底板,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另一只手颠着一块足有她巴掌大的褐色的鹅卵石,雾蒙蒙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身白浴袍的景夙,眼里带着不怀好意,嗓音轻轻柔柔的,像是吴侬软语,勾的人心痒痒。
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好听了。
她说:“我寻思我房间里进贼了呢?这不,我门都没有进,直接从下面越上来堵截,就怕人跑了,哪成想是你啊?”
景夙看着那块大石头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合着他要是是贼的话,就是招呼他的呗?
往哪里?头吗?
还有最后一句话里的遗憾是怎么回事呢?
巴不得他是那个贼吗?
最后,她是弹簧吗?这里可是三楼,十几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