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姚收回按在老夫人脉上的手指,抬笔仔细写了一张药方,柳非台立马会意,随即打发家仆抓药去了。
“老夫人受了些惊吓,实则并无大碍,抓了药,一日一次,按时煎服,平心静气,好生休养半月便可病愈。”
照顾老夫人的丫鬟家仆连忙应下,私下却不免多看了季姚两眼。
季姚入门最晚,身后无显赫家世,面前无老爷宠爱。虽说长相出挑,争宠的手段一窍不通,入门几日,就连这号人,家里的下人好多都是头一回听说。
再偷偷瞧一眼面色冷静的老爷,似乎对这位“有名无分”的姨太格外信任。老太太病倒的第一时间,老爷不是紧忙去寻京城名医,反倒谴人去唤这位八姨太,也不知主子们都是在搞什么名堂。
柳非台点点头便离去了,此后一去无踪,一个月里季姚再也没见过他。
……
季姚这一个月难得空闲,无所事事,同府里的女人们倒是混的开了。
焚香品茗,弹琴作画,好不自在。
她往来最频繁的就是七姨太沈秋云。
沈秋云是个地地道道的江南人儿,一口软软的吴地方言很是讨喜。她皮肤白白嫩嫩,好似个瓷娃娃,笑起来嘴角缀着两个浅浅的梨涡,不落惊艳,却是脱俗。
细看她眉眼间其实与季姚有些相似,凭着这个貌合几分的缘分,两人关系最好,季姚也是从她口中才摸出来柳非台假面之下的真性情。
柳非台娶妻娶美不假,而他正当处精力旺盛的年纪,终日里对着这么些娇妻美妾,竟是半分都没碰过。这实乃柳下惠君子之行,所以便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老爷是好人,不怕你笑,他是云儿这辈子奉为神祗的人物。”
每每提及,沈秋云便都会用这样仰慕、崇拜、敬佩的表情,一遍遍憧憬的诉说着她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