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的眼神有些迷茫,茹梦说“昨天你倒在路边,我刚好路过,你告诉我来这里。” 文子秋了然,是文玟的绣娘,叫什么梦。 一时间,他想起昨晚的情状:自己因受袭击体力不支倒在路边,心想这次诱敌深入恐怕凶多吉少。深夜时分有谁会路过这偏僻的小路,即便路过,如今人心不古,谁会愿意搭救一个受伤的男人? 大概这条命真就交代在这里了。文子秋自嘲地笑了笑,却听到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心上一凛:难道是追上来了…… 没想到居然是她,文子秋看着眼前笑盈盈的姑娘,忍不住想起昨晚视线模糊里的她,那张忧心忡忡的脸。 “医生做完手术就走了,要我留下照看你打点滴。”茹梦没有说出昨晚与孟业的“不愉快”,她想文子秋命在旦夕,不让她报警也不让她送医,却执意来此,一定是对那个孟医生十二万分的信任。 谁知道那个破医生居然做完手术就跑了,没有医德不说,还愧对了文子秋对他的全然信赖。 自小由母亲、小姨抚养长大,茹梦的性格懂事、善良、很爱为他人着想,即便是眼前这个位高权重的文氏集团总裁文子秋,她也很容易对他动了恻隐之心:若知道了,他总会失望伤心,算了,就让他以为那个朋友是好的吧! 文子秋深谙孟业的德性,前几次的受伤甚至比这次的还要危急,他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手术结束后就丢给实习医生和护士看护。 但眼前这个姑娘再一次让他觉得有趣:是怕他觉得重伤的自己被遗弃了而感到伤心失落吧! 他,文子秋,且不论是威震江湖、连几位帮内元老级的长辈忌惮三分的文竹帮帮主,单是文氏集团执行总裁,海内外2万个员工的终极BOSS,无人将他视为需要照顾、需要体贴的弱势群体。 无论是帮内众多兄弟,亦是公司员工,或是合作伙伴、挚友亲朋,有人拿他当神,有人说他是魔,就连爷爷、妹妹也习惯性的依赖他。 倒是眼前这位姑娘,今天已经三番两次的把他当成个普通人,哦不,把他当成个敏感脆弱的人看待。 茹梦见文子秋沉默不语,连忙上前:“这是最后一瓶点滴,马上就结束了。” 文子秋抬头看了下输液管里透明的液体,听姑娘轻声细语的解说:“孟医生走时跟我说过了,要顾及伤口发炎,所以加了消炎药和镇静剂,所以会输一整晚,马上就输完了。”茹梦再次上前,看着输液管里越来越少的液体。 一整晚?文子秋盯着茹梦一双水眸下淡淡的黑眼圈,所以看顾了他一整晚,一个对她而言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男人? “你别担心,之前我妈生病,也是我为她拔针。”茹梦伏在床前,慢慢撕开贴在他手背上的胶带,“到了后来,我妈夸我的技术比护士还要好,一点也不觉得疼。” 姑娘的纤手温暖柔软,轻轻按着医用胶带,手起刀落般,就将针头从血管中拔了出来,相当熟练利索。 “好了,你活动一下手腕,我熬了些粥,做了两样小菜,你一天一夜没吃喝,胃里肯定空的难受。”茹梦面对老弱病残,习惯性地变身老妈子,手里拿着空的输液袋,嘴里念叨着。 “谢谢你,茹小姐。”从昨天下午,她为他量体裁衣,到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中午,他们见了两次面,算是患难相交之后,他说了第一句话。 茹梦心里有一阵酥麻,男人低沉暗哑的嗓音让她手足无措,慌忙摆手后,茹梦几个快步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