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脑袋埋在他依然温润的手心里,一遍一遍的喊着‘师父’。
“我时常在想,也许你真的是道祖送下凡小仙子,才能如此聪慧,如此知晓百姓之苦。”
清河看着小弟子的乌黑发亮的脑袋瓜,伸出云一握着的左手,轻轻的拍拍她的后脑勺,示意云一起身。
云一慢慢的抬起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已经哭的通红。
清河见状也有些伤感起来,他微微后仰,靠坐在阿云的胸前,慢慢说道:“无论如何,你们师兄妹一定要相互扶持,青云观已经鼎盛多年,我去后,就闭观一年,对外道为国祈福,不接香客。”
众人闻言一惊,云一也愣愣的看向清河。
清河闭了闭眼继续道:“盛极必衰的道理,我就不跟你们多说了,去尘如今新出的三册经书,其中未来必将影响深远,青云观需避其锋芒,否则恐招有心之人的算计。”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起来,最后将目光聚集在云一的身上。
清河摆了摆手继续道:“事关众生,你们师妹没有做错,错的是世家大族们的私心。”
云一闻言一呆,她愣愣的看向清河,此刻才恍然大悟道:“您……您的身体……”
清河闻言厉声对云一道:“与此无关!莫要胡乱猜测。”
可在场的都不傻,瞬间就明白了云一未尽的话意。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一年前师父的身体虽然虚弱,但是在安大夫诊治开了药之后,已经缓和了许多。
安大夫也曾说过,这副药吃上一年再换,师父再活个四五年不成问题。
自从清河积劳成疾病倒之后,观里的事情,都是几个师兄一起主持的。
只有面对一些贵人的接待之时,清河才偶尔露面主持一二。
可今年也不知怎么回事,年节过后,师父便开始缠绵病榻,严重的时候,连床都下不去。
师父不想让师妹担心,为了让她专心编撰三册,一直让他们对她隐瞒自己的病情。
前些日子王知县悄悄的来见了师父一面之后,师父才命他们往银州送信,叫师妹回来。
云一哭的不能自已,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在古代活得小心翼翼些。
她从不与任何世家大族来往,每年收到的帖子多如雪花。
为此,她十二的时候,师父就痛心送她出门游历,希望能借此避开众世家的拉拢。
她也因此很少回观里,就算回来,也是挑着逢年节的时间,大家都忙着过节,没空搭理她的时候。
她在银州久悬不走之时,清河就多次去信来问为何。
知道她要借着镇西大军的军田来试种农物后,就开始不停的给盛京送信。
谁也不知道那些信最后送到了谁的手中,才换来她两年安稳时间,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打扰,安心的每天扎在各种实验记录中。
云一愤恨的站起身,定定的看着清河道:“天色不早了,师父先休息,我先去洗簌一番,再来看望您。”
说完便起身往门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
清河突然呵斥出声,紧接着便是一阵激烈的咳嗽声。
云一赶忙奔回床前,抚着清河的胸口,替他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