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沉沉,望不到尽头,四人在原地站了许久,一时间鸦雀无声。
“师兄,这可怎么办?”苏小童仰着脸看向隐世卿。
“”
“依我看,要不我们就入宫一趟儿!不过,方才我去了被拦了下来!但,入夜了,我们可以去。”乌力罕双眸深邃得不见底。
“我也去!”巴雅尔说道。
众人见隐世卿没有说话的意思,灰了心,垂下了头。
片刻后,隐世卿才长了嘴,缓缓说道:“唉看她自己的造化吧!既然她已经在世人面前露了面,想来这亲事也办不成了。我们且等着吧!”
“万一师姐受了伤怎么办?”
“不会的!朱允炆不会让任何人动她一根汗毛的!放心!”
乌力罕半信半疑地盯着隐世卿,想张口但又闭了回去。
“这是她的命!我们无能为力。”
说罢,便留下一个孤独又略微凄凉的背影,渐行渐远。
“统领大人,你也不担心了!师兄和师父说这是她的命!我们也不能逆天改命,暂且静候吧!”苏小童安慰道。
“是啊!阿兄!攸宁姐姐是他的师妹,他不会弃之不理的,既然师兄说没事,就没事,别担心了。”
乌力罕想了想,虽然心中还是有点不对劲儿,但见他们都这样说了,也就放下了半颗心。
这一夜宫内异常的安静,静得有点让人毛骨悚然!
朱允炆下了朝,就去了坤宁宫,晚上也宿在那里。
“喂!今日那和我有那么几分相似的女子,也是你的女人?他们都管她叫宸妃娘娘?”
“嗯,算是吧!”
“嗬!什么叫算是?那我是什么啊?”冷攸宁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你你自然是朕心里独一份的人。”
冷攸宁发出冷冷的嗤笑声,“啧啧啧!”
“你这是何意?”
“你不会自己品啊!”
“品不来!”
“废物!”
朱允炆闻声,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的怀里送,紧紧地抱着她。
“松手!你疯了吧!”
“朕没疯!朕心里清楚得很。”
“”
朱允炆又微微松了手,双眸含着浓浓的情意,注视着她,又替她拨开了额头上的碎发,就这样看了她许久许久,冷攸宁也神不知鬼不觉的和他对视了许久许久,瞳孔里都是他的样子。
“芷儿!还有两日,我们就要大婚了,你可欢喜?”
冷攸宁没有说话。
“你看你,是高兴傻了吧!”
“朕知道你你现在可能什么都记不起,也失了人该有的感情。不过,这都没关系,只要我在你身边,你在我身旁,就足以。”
“足以?”冷攸宁小声嘀咕了一下,像是在重复方才朱允炆说的话。
“芷儿,朕也知道,你心里没有朕,你喜欢四皇叔,可若不是他,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若不是他认下了那枚玉佩,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轻轻地抚摸着她乌黑的青丝,就连指尖里都流着暖意。
“这世间的爱,可真够折磨人的!”
冷攸宁像是被他的话摄去了心魄似的,一动不动,想继续听他把话说下去。
“那年朕未加冠,你未及笄,那年你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也是一个甚是顽劣的孩子。若不是那日朕途径此处,想必你这小命早就不保了!”顺势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也就是那一救,朕好像这一生都非你不可了!”
“你啊!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竟“磨”了朕这么多年。”
烛火微亮,烛苗也一直在扇动着,宫殿内的帷幔纱帐透出点点星光,乍眼一看像是火星落到了上面似的,不过还好,是今夜的星辰月色。
冷攸宁突然头痛不止,挣脱了他,抱着头向后退了几步,“滚开!滚开!头痛!”
“是又发作了?”
“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个样子!”眉心聚到了一起,额头冷汗渗透。
这次竟比原先的几次,更痛!更摧人心肝!
一滴又一滴的香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心脏似有剧烈之状,就连手臂上青筋也跟着暴起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次怎么这么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脑海里突然浮现往日的景象片段,零零碎碎,似有神秘之感。
“朱棣!燕王?玉佩?恩断义绝!”
“不是!芷儿,你别这样,你看朕,看朕!”用力拼命地摇晃着她双肩。
“你你!我们是不是再哪里见过?是吗?”神色一顿,偏着头问道。
朱允炆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悚惧,下意识地松了手,向后退了几步。
“我我好像真的见过你!”冷攸宁只觉得脑子有点迷迷糊糊,连话都说不清楚。
欸
方要倒下,就被朱允炆扶住,轻轻地把她送到了床上,坐在床边静静地看了她许久,眉头聚在一起,始终没有解开,叹了口气,关上门离开了,去了坤宁宫的偏殿。
翌日一早,朱允炆早早地离开,去处理京中儒生罢考闹事,换上了便衣,在刘琏的陪驾下,去了城中的国子监。
胡承坤得知朱允炆不在宫里,欧阳紫宸又被禁了足,顺着墙角,悄悄地到了坤宁宫。不过,这个时候,冷攸宁还没起。
他极其小心地走了去,不停地向四周张望着,蹑手蹑脚进了正殿。
隔着帷幔纱帐,他一眼就瞧见了冷攸宁,心头猛然一阵,肩头微微颤抖着,一下子扑到在她的床前,双眸含泪,声音也极其沙哑,“芷儿芷儿!是你,真的是你,你真的没死,没死”
冷攸宁像是被他的声音惊醒了,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你你是谁?松手!”
“我啊!我啊!我是你四哥哥啊!”颤抖的双手,像是被刺骨之木扎了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