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疏的两撇胡子，垂到下巴。

虽然表情孤傲，但於夫罗依然按照礼节，恭敬地朝张懿弯腰施礼。

张懿点点头，挤出和善的笑容，迎了去。

南匈奴相当于大汉的雇佣兵，虽然时不时咬主人，咬得还很痛。

但征伐其他异族时，他们确实又帮过不少大忙。

“就让他们和反国贼兵，同归于尽吧！”

……

涿郡，良乡与谷郡的交界处。

东有平原，大路通广阳、蓟县，西有连绵群山挡住去路。

北有丘陵，南有大河向东。

邓茂骑在踏雪乌骓马，带着一支一千人的轻骑，正在亲自勘探地形。

驻马在高处，举目远眺。

“想不到我幽州，还有这般山水景致！”

这个时代的涿郡，山地树木植被茂盛，丘陵果园连片。

恰逢春花盛开，有小桥流水，风车缓缓转动。

平原所在，则有阡陌井然，田庄农舍，星罗棋布。

乡村的人烟，都还算稠密。

下午开始下春雨。

古老的乡村，笼罩在云雾中。

虽然不是江南，却有石板路，桃花开。

“这本是一个处处世外桃源的世界，汉人世代在此繁衍。”

“就是年年有胡人骚扰不断，烧杀掳掠，百姓苦不堪言。”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按照正常历史，过几年群雄并起，全国战乱，这里就会毁于战火，最终千里无鸡鸣，再以后会被胡人占据，成为荒芜草场。”

回来的路，路过一村庄。

迷濛细雨中，小楼有扇小窗，开了又闭。

邓茂抬头瞄了一眼，隐约看到红袖一闪，突然吟起了一首小诗：

“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恰如青石的街道向晚……我哒哒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而是过客。”

如果从小生在这个诗情画意的年代，出身又能好一些的话，自己也会变成一个诗人的吧？

邓茂摇摇头。

诗情画意个毛！马尸横遍野才是真！

这里不是江南。

想骑马江南，看日出江花红胜火，怕是得很多年后了。

北方未平，谈何骑马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