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人来了。”
宸妃浅浅“嗯”了一声,正要坐起,便觉得腰处传来一阵酸痛。这该死的叶玉,这几日夜夜被他折磨,身子觉得乏得很。宸妃挥手示意殿内的几个宫人退下,等她们关上门后,殿内只剩下宸妃和长宁两人。
宸妃本就是个温柔和煦的人,便是那样无力地靠在贵妃榻上,塌后的小轩窗透进几束金灿灿的阳光,勾得宸妃的整体线条都是极为柔美。宸妃的话悠悠传来,“苏尚宫,知道本宫为何传召你吗?”
“长宁不知。”长宁心中突然生出一丝丝不安。
“苏长宁,你好大的胆子!”宸妃突然坐立,声音也变得狠厉,眼睛死死盯住长宁,像是要在她身上剜出个洞来。
闻言,长宁“扑通”一声跪下,看上去是十分慌乱的模样,“长宁不知所犯何罪。”
“你不知?苏长宁,你忘记了你当年是如何答应本宫的吗?”宸妃像是听到了世间极大的笑话,“哈哈”笑了两声后继续道。
长宁终于明白了宸妃突然传召她是所谓何事,身为萧弈的母妃,宸妃怎会看不出萧弈对长宁余情未了。如今,为几位王爷择妃的事,宫里忙的火热。各个世家都将这次择妃当做争权夺利的机会,一个个都争着把自家女儿往宫里送。宸妃自然是不例外,如果乘着这个机会,为萧弈挑选一位家世品行样样出众的王妃,于萧弈而言,便是如虎添翼。
“既然你不知,那本宫就来提醒提醒你!”宸妃抬手拨开珠帘,珠帘相互碰撞,声音清脆悦耳如山间清泉,“三年前,苏家满门被治罪。为了救苏家那些女眷孩童,你来求本宫。条件是你会向祁王提出退婚,并且永远不与祁王再生纠葛。苏长宁,别告诉本宫,如今时过境迁,这些诺言都不算数了吧?”
就像是快要痊愈的伤疤再次被人揭开又在上面撒了把盐,长宁被迫扔进了那段她此生再也不愿回忆的往事中去。
三年前,朝中几位大臣联名参了苏执礼一本,指控苏执礼通敌叛国,卖官鬻爵。可偏偏皇帝居然没让人细查一番就给苏执礼定罪,本该是判处苏家满门处斩。从前苏家繁盛时,一个个都想来攀苏家的富贵,可一夕败落,便是树倒猢狲散,以前来往密切的大臣个个对他们像是瘟疫一般躲着。百般无奈下,长宁才找到宸妃。宸妃本不愿趟这趟浑水,可一想到萧弈还和长宁有婚约在身,便不能不管。宸妃要求长宁主动向萧弈提出退婚,并且发誓此生不再与萧弈有任何瓜葛,这才让宸妃出手,保住了苏家女眷和孩童的性命,改作流放。
只是宸妃没想到,萧弈会为此远走昇平城,还几次险些把命留在了昇平。这次萧弈回来,长宁为了救秦长风,破了此前的诺言。萧弈虽然答应宸妃,二人之间只是合作关系,但实际上,萧弈任然还是余情未了。
面对这样的局势,宸妃又怎能袖手旁观。
“长宁不敢!”
宸妃继续道;“弈儿说,你已经答应成为他的谋士,既然如此,本宫希望苏尚宫你在其位谋其职,别辜负了本宫。好好辅佐祁王,别动什么歪心思,否则,你的家人在边疆是否还会过得舒坦,本宫就不能保证了!”
饶是素来吃斋念佛的宸妃,此刻也说出了这般恶毒狠辣的话。也许这就是宫里人的常态,总是有着多副面孔。自苏家落难后,长宁在一夕之间,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亲人。那些被流放的,皆是苏家的堂亲、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