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欲听到“林外傅”,觉得他在自取其辱,故意气他:“你倒是提醒我了,林外傅那么优秀的人我都能放下,何况你呢?”
子越果然中招,但没有与她继续争论下去,而是暗自缓了口气,自我安慰道:“你在怪我不同你商量就赶你走,你说的都是气话,我不计较。”
听到这些,青欲心中很不是滋味,她能感觉到子越还在坚持,但一切都不能更改了。
“宗子越,我奉劝你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执着。细想,我们之间有太多不合时宜,相遇、成婚、和离,一切都在误打误撞,恐怕本初阁的话本小说都写不出我们故事的跌宕离奇。虽然和离是御旨,不得违抗,但这也点醒了我,你身居高位,权与势,于你而言关乎兴亡安危,极为重要,但我自幼受家风熏陶,一切名利,于我而言不及粪土,我也不屑世故人情。哪怕那道御旨不下,我们之间相差甚大,你敢保证,日后真的不会出岔子吗?”
马车缓缓停下,聂影拉开车帘,见两人四目相对,神情忧愤,已然将因由猜出七八分。
“王爷,这儿就是二公子遭遇刺客的地方。这里虽归属临川,但由于荒林丛生,豺狼出没,鲜有人烟,临川县衙也常年忽视此地的治理,导致荒上加荒,但这块地方草木繁密,地势高低有致,是设陷潜伏的宝地......”
聂影自顾自地介绍着,领着子越和青欲对此地仔细查看了一番。
子越弯腰捏了一点泥巴,微蹙眉头。发生打斗的地方痕迹已十分模糊,连被刀枪砍伤的草木都生出新芽,他明白,想在此地找出线索已无可能。
“泥土湿润,草木蓬勃,算算日子离梁二哥遇刺已过去快一个月了,这个时候来案发现场也太迟了,痕迹和线索早已被消磨掉,看来不能指望从这儿找线索。”青欲暗自忖度着,“梁二哥自然也知道些什么,但子越既然还特地跑来这儿寻线索,说明梁二哥知道的并不足以查清刺客的身份,那么谁还能告诉我们点别的......”
她正想着,子越急切发问:“聂影,我记得是云大小姐救下了梁二哥,你当时可问过她是否有别的线索?”
聂影答:“我去云府时,只惦念着二公子的伤势,虽也大致了解了一些,但未亲口问过云姑娘......你的意思是云姑娘可能知道些什么。”
“只是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不知云姑娘还能记得什么。”子越看向聂影,“云家离这儿远吗?”
“云家府邸建的挺偏的,差不多一个时辰的路程。”
聂影说完,子越点点头,示意即刻前往云府进一步搜集线索,三人又乘马车赶往云家。
一路上,青欲觉得与子越对坐尴尬,便将车帘掀起,向聂影打听起云姑娘救梁二哥的过程,聂影说得夸张,更像一出“美救英雄”,不过十分生动,青欲爱听,只是冷落了子越,他本就顾忌青欲与聂影过分亲密,但又刚刚和青欲吵了架,只得强忍着不快,孤独落寞地坐在一旁,紧盯着两人有说有笑而不发一言。
太阳西斜,再过几条小街便到云府了,这时听到断断续续的喧闹声,街头巷口的纷纷议论偶有传来,聂影在车厢外驾着马车听得清楚,机敏反应道:“不好,云家出事了!”
快马加鞭直向云府,然而还是迟了一步,因为府中遭遇劫匪,守门人早已不见踪影,三人急忙冲进府内,令人惊讶的是似乎一切如常,庭院中的摆设风景并无破坏之象,只是家丁侍女均不见人影。
忽而,听到慌乱的脚步声,一个中年男子匆匆穿过,似乎并未留意到闯入的三人。
聂影起疑,挡住他的去路,简单说明了来意,并询问府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原来这人是云府的管家,府中就在一刻前刚遭遇了山匪抢劫,现在全府的人都被大小姐召集到后院照顾伤者,他刚刚去账房拿了药材账目单,应大小姐的命令清点损毁的药材数量,目前全府上下都自顾不暇,请他们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