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回到别墅时，方絮已经被丈夫熟练地安抚好，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茶。

沈明走过去，坐在母亲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略微犹豫后开口：“妈，我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

方絮惊讶。

儿子自幼早慧，三岁以后就知道想要学到什么知识，要找专业人士去咨询，很少向她提问了。而且，对于大部分事情，他一看就会，根本就不需要人教，所以家庭教师在他们家的任期一向很短。

“快问，快问！”方絮有点儿激动，“虽然我不一定会吧。”

“……”

沈明无奈，但看着母亲这样无忧无虑地单纯，他很高兴。

如果可以，他希望小女人也能一直保持现在的个性，可是，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给她这样生活的人。

“妈，您和我爸相处时，对对方是什么样的感觉？”

“嗯……感觉？你爸对我什么感觉我不知道。”方絮似是很认真地在思考，“但是我对你爸感觉有点烦！”

沈明：“……”

“哈哈哈哈！”方絮笑得开心。

但转眼就见到自家儿子面无表情的一张扑克脸。

唉，真没劲，连玩笑都不会开，场都不给你捧。

要是绒绒在，一定可以懂她的！

方絮正色，仔细想了想，而后正经地答道：“如果你是想知道你对那个人有没有爱的话，可以首先问自己一个问题，那就是你是不是只能接受她快乐和幸福，而不能容忍有什么坏事发生在她的身上？如果你问的是爱情的话，那这就有点复杂了。”

第一个问题，沈明压根就不用想，他当然是希望小女人一直开开心心的，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即使送她去条件艰苦的惊奇之旅，初衷也是希望她能变得更好。

但是，冷静与理智仿佛就是他的天性一样，他同样清楚地知道，这并不能代表他对小女人就有什么男女之情。

因为对于父母和爷爷，他同样怀有如此的愿景。

这也是他困住自己，彷徨不定，陷入苦恼的原因之一。

“怎么个复杂法？”此刻，他是诚心求教于自己的母亲。

一个自始至终都至情至性的女人。

“因为人的思想本就复杂，对于一件事物的感觉往往是掺杂着各种因素，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像多面体一样，又怎么可能只用一种感情来概括呢？但是爱情又是最不能忽视的一类感情，如果你想弄清楚它存不存在的话，妈妈可以试着教你一些笨方法。”

沈明笑了：“洗耳恭听。”

方絮仔细斟酌一番，尽最大努力回答好儿子的问题：“第一，你好好回想一下，在日常生活中，难免会和对方发生亲密的肢体接触，那么这个时候，你是不在意或是感到不自在而立刻躲开，还是心中泛起涟漪，会不自觉地去回味那一瞬间呢？”

闻言，沈明微微皱眉。

他既不是第一种，不会毫不在意更不会有排斥感，可也没有在事后去一遍遍回味。

见儿子陷入纠结，方絮有点挫败。

但是，她很快就眯起眼睛，讲出第二个办法：“如果你抓不到这些细微的感受，那么你可以试想一下、带入自己，幻想你今后的生活，从衣食住行各个方面都加上另外一个人，与你如影随形。对于这样的生活，你是反感与排斥更多，还是期待更多呢？”

沈明试着顺着母亲的思路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