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晓梦眼睛在地上乱瞟：“就，不想干了，太累了。”

“你……以后能多陪陪我吗？”靳尚清的那句你骗人终是被换成了另一句话。他别过头去，不想让她看见他眼里蒸腾的水汽。

艾晓梦已经想好了很多借口，他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艾晓梦纵使是木头，此时也不能无动于衷，继续欺骗他。

她带着哭腔问他：“如果我很快就会消失，你还愿意浪费感情和精力陪我吗？如果你发现你所看到的根本不是真的我，你后悔对我付出过吗？如果……”

艾晓梦话还没说完，就被靳尚清用力拥入怀中，紧紧地、似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一般。

好久，才开口：“如果你很快就消失，那么跟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弥足珍贵！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你，没有真假之分，不管过去还是将来，都是你！只要是你，怎样都不后悔。唯一的遗憾是……你不愿陪我到老。”

艾晓梦扭头将眼泪蹭到自己肩上，才开口：“不是，我愿意的，我愿意陪你到老、到死……”

他出声打断她的话，他说：“我信你！”

艾晓梦伸手，用力回抱着靳尚清。

傍晚的风很醉人，他们此时所处的位置是学校操场侧门的一片绿植旁边的小亭里，小亭南北是蜿蜒的小路，东西向是灿烂的秋菊和齐人腰的松柏，摇曳的柳树则几十步一棵。

夕阳留了最后一丝余晖，将二人相拥的影子拉长成一条线。树不可以绝对地站成永恒，因为它会枯会朽，但是线可以，它将无限延伸……

微风不燥，岁月静好。

如果可以，他们真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永远！

在艾晓梦看来，最好的陪伴，不是你侬我侬无话不谈。

是我在望蓝天的云、你在看坪间的草，两个人忙着各自的事，却能在抬首回眸间，一眼就看到心里的人近在眼前，无需千言万语，轻轻一笑就好。

她承认，她真的沉醉在这样的梦境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