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清带着夫人去沈府,早晚是要回来的,林月汐问季瑊到时他回来认出自己该如何是好,季瑊却道在季府他不敢轻举妄动,更别说是他的朋友。
“你与他,是何冤仇“季瑊问道。
林月汐思虑片刻,终究是不想告诉季瑊,季瑊见她为难便也不再相问,只说叫她先好好歇息。
“你不怕我在季府杀了季元清“林月汐问道。
“我想你应该不是这般亡命之徒。“季瑊道,“在季府杀人,没那么容易。“
“若我昨日动手呢“
“季元清做事招摇,又仗着侯府势大,四处树敌,他也知道自己得罪了不少人,每晚房中都有四人守护,房外八人散在各处。这些都是他在侍卫营精挑细选出来的,只管守夜,其他事情一概不问。“
林月汐闻言一阵胆寒,“照你这么说,我的确该感谢你救了我两次。“
季瑊笑道“那你要怎么谢我“
林月汐看着他,一阵恍惚,他似乎与方才在院中斥责李伯的不是一人。
季瑊见她只顾着盯着自己看,便知道她是何盘算,他道:“我与李伯向来不和,你不必见怪。”
“为何?”林月汐问道。
季瑊低头一笑,多半有些苦涩,他沉思许久,道:“这个你慢慢就知道了。”
林月汐不再问了。
“你当真要杀季元清?”季瑊问道,“你以前杀过人吗?”
林月汐见他面色沉重,不知他是何心思,垂眸思忖着,季瑊见她难以开口的模样,一皱眉,又问道:“难道你真的杀过人?”
“失手算吗?”林月汐反问道。
她直直地看向季瑊,季瑊缓缓地垂下头,似有些不悦。许久他抬起头,缓缓道:“我不知道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但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我也希望你能放下过往,开始新的生活。”
“放下过往?”林月汐笑了起来,越笑越有些凄凉,片刻,她停下来,直直地看向季瑊,“你没有经历过的事情,说叫人忘记,你自以为像你这样说说般容易?”
“时间一过,放不下的也便淡了。”季瑊道。
“是吗?”林月汐反问道,“那灭门之灾呢?”
季瑊哑口,缓缓叹了口气,“罢了,我只是不想你过得如此狼狈。”
林月汐闻言,气也消了下去。她不怪季瑊,季瑊出身名门,年纪轻轻便得陛下赏识,袭了祖辈的虎贲中郎将,他的二十年里顺风顺水,什么苦难都没有经历过,他怎会懂得这世间的疾苦。
“你回洛阳,难道只是为了杀了季元清吗?有没有别的打算?”季瑊又问道。
林月汐冷哼一声:“就算有旁的打算,我又怎敢跟你说?”
“我知道了。”季瑊缓缓道,林月汐此来,绝不仅仅是为了季元清,“既然如此,定有比季元清更重要的事,那便放了他吧。”
“果然兄弟情深。”林月汐冷冷地道,“你不是为了救我,分明是为了救他。”
“是有怎样?”季瑊道,“我不想你下辈子一直背负这个这个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