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宗山脚下。
一名穿着月白色衣袍的老者步履蹒跚的走在路上,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时不时喝上一口,浑身散发着酒味,末了还打了个嗝。
“嗝!”
老者看着眼前的白玉阶,眨了眨眼,怎么感觉这白玉阶好像有点儿不对劲,怎么感觉台阶上的纹路多了许多,是他错觉?
不过想到他这一闭关就闭关了五十年,到底有些变化也是正常的。
思及于此,老者将酒葫芦往腰间一扣,挥了挥身上的酒气,这才踏进了天衍宗。
镇守在天衍宗白玉阶顶上的弟子只看到一一道身影一晃而过,都没看清具体长什么样,只能闻道一股淡淡的酒香,脑海之中充满了问号,那是谁?
想了一圈,都没能想到能对上号的人,那弟子百思不得其解,但能光明正大的进入天衍宗的,必定是他们宗门的人,那弟子想不到也就将其抛到了脑后。
倒是老者进了宗门之后,发现宗门之中已经大变样了,许多地方也和他记忆中不大一样,心中的疑问越来越盛,他闭关的的确是五十年不是几百年啊,怎么就变化这么大?!
是的,出现的这一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天衍宗外闭关的白曜酌,也就是泠渊的师尊。
因为白曜酌闭关出来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而他闭关的地方也正好是穷乡偏僻的地方,几乎都没有什么人烟,导致完全与现在脱节了。
若是白曜酌稍微在城镇里面打探一下便会得知这二十年来修真界发生了怎么样的动荡,可惜的是,白曜酌心急着回来,甚至都没有在城镇逗留,走的也是荒无人烟的地方,这才导致对修真界的变化一无所知。
本着想找大徒弟说说话问问事儿,白曜酌也就掠去了泠渊的洞府。
哪想到白曜酌的大徒弟没见着,倒是见着了他的孙女。
那一刻,看到温然出现在自家大徒弟的屋子里,白曜酌傻眼了,就是屋子里的温然,也瞪直了一双眼眸,冲着白曜酌下意识惊叫道:“老头?!”
然而说出这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呛到了,猛地一阵咳嗽,端起面前的杯子就大大喝了一口。
“你——”听到这熟悉的称呼,想都不用想,定然是温然无疑了。
虽然白曜酌曾经想过温然会踏上修真之旅,但完全没有想过温然竟然会出现在天衍宗里,而且还是在自家大徒弟的屋子里,这个认知,简直震惊了白曜酌。
他还想过若是出关之后有时间回去白玉村一趟,哪想到这都还没回去,就看到了温然,这可真的是完完全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老头,你没有死?!”几乎是缓过来之后,温然就下意识的问道。
“怎么说话的,你这臭丫头,没大没小!”白曜酌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本该是久别重逢的欣喜,结果温然来了这么一句,可不就让白曜酌暴跳如雷了。
也不怪温然会说出这一句,毕竟当初白曜酌在白玉村去世的时候,她可是哭了好久的,而且连衣冠冢都是她看着白玉村的人做的。
到底温然也不是愚笨之人,看着眼前的白曜酌,虽然模样是一样的,但是这一身的修为却截然不同,仔细一想便也就明白了。
而这时候,泠渊正巧走了进来,看到屋子里站着的自家师尊,也同样愣了一下。
“师父?”
“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不喊还好,泠渊这一喊,白曜酌就更加生气了。
尤其是看到温然发现泠渊回来,眼前一亮的那神情,再联想到如今温然出现在这里所做的事,白曜酌哪里还不明白。
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孙女,他不过是神魂回归之后休养了几年,温然竟然被自己的徒弟拐走了,而且还是在他这个师父不在的时候,这事儿发生在谁身上都不会有好脸色。
看到自家师父这生气的模样,泠渊有几分疑惑,看向了温然。
而温然瞧着白曜酌的神情,也知晓为何,默默地摸了摸鼻子,解释了起来。
说到最后,饶是泠渊也沉默了,任由着白曜酌在那生气的说着。
他附身在果果身上的时候,也从温然的只言片语当中知晓温然当初还有个人收养的,哪想到那收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师尊神魂离体附身的一名老者,这可真的是巧了。
也难怪如今白曜酌会这般生气。
当然,因为白曜酌的暴脾气,泠渊洞府闹出的动静也惊动了其他人。
当朱筵等人闻声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白曜酌单方面逮着泠渊在揍,而且泠渊还是不还手的那种,温然在一旁急的直跳脚,但却被泠渊两人挡在了外面。
朱筵看到其中一人是自家师尊的时候也怔了一下,指了指前方打斗的两人问道:“小师妹,师父和大师兄他们这怎么打起来了?”
温然:“因为..........”
听完温然说的话,朱筵也大感意外,感叹一声:“这可真的是因缘巧合了,若不是真的发生,说出去只怕都没有人会相信。”
毕竟谁能想到,当初收养温然的,竟然就是他们的师尊。
如今两人打起来,朱筵也就不觉得意外了。
然而天衍宗的其他人却并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只是知道有人和泠渊打了起来,而且还是单方面的打斗,除了防御之外,泠渊几乎都是挨着揍的。
姗姗来迟的大长老等人瞧着空中的场景,头疼的捂住额头,“这老家伙,一回来就打,真不知道他这暴脾气到底是怎么养出来时渊这冷性子的。”
“谁知道呢,不过你说时渊冷性子,我可不见得。”三长老撇了撇嘴,冲着温然的那方向示意。
对温然,泠渊那可是呵护备至。
“对自家道侣,那能是一样的吗?”四长老翻了个白眼。
“.............”
那倒也是。
发现只是师徒两打斗,都知道分寸,大长老等人围观了一阵,发现并没有停下的趋势,也就挥着袖子离开了。
至于最后,事情是怎么解决的,温然也不得而知,因为到最后她撑不住回去睡觉了。
对于白曜酌,到底是相处了那么久,脾性也都清楚,只是想处一口气罢了,而泠渊也会注意分寸,到底不会出事。
一觉醒来之后,发现两人已经能相安无事的坐下来喝茶了,温然也松了一口气。
喝了一口泠渊熬的鱼汤,突然一股恶心涌上心头,温然忍不住蹙了蹙眉,“这汤怎么感觉好像有股腥味。”
“腥?没有吧。”第一次知道自家大徒弟还会做吃的,白曜酌完全就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自己就盛了一碗,仔细闻了一下。
这闻着味道还挺香的啊,哪来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