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两人带着一坛上好的白酒,到玉真公主府邸拜访。却被告知玉真公主去了终南山楼观修行,住在南山之麓的紫极宫。两人无法,只得等午后西市开市,买了一匹上好的白鬃马,这才骑着马、载着美酒往终南山去了。
紫极宫,玉真公主的别馆。位于终南山之南麓,掩映于郁郁葱葱的桦树林中。所以上次在山肩处野营时,李夕四处眺望并没有发现此地还有一座别馆。
等到白马入院,李白翻身下马,恰撞见一女道人手持扶尘,带着两名女弟子,轻如纤云的从别馆内出来,正是玉真公主。
李白一见,忙快步上前,行了一个道家稽首礼,朗声道:“无上真人玉真公主法号,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李夕细细打量这位帝王胞妹,头顶云髻雾鬟,肤若凝脂半透;眉眼不沾红尘,薄唇微启似语;青葱指轻拈白扶尘,青蓝褂飘飘若闲云……真是姑射仙子一枚。
玉真公主一见是李白,回了一礼道:“原来是太白小友,今日怎想到来此?”
“他叫你小友?”李夕心中惊讶道。
“真人长我10岁,叫我小友有何不可?”
李白这一讲,李夕更是惊讶了。那玉真公主容貌也就27/的样子,正是后世女子的黄金年华,哪里像50出头的人。
都怪自己没有记住这些古人的生卒年。也还好是李白开的口,若他李夕开口定然要闹笑话的。
只是不知她用了什么保养之法,拿出来研究研究,定能赚大钱。
面对玉真公主的问话,李白也不拐外抹角,直接开口道:“今日来找无上真人商讨一些事情。”
“商讨?是来求我的吧?”
“真人这倒严重了,白真是有要事相商的。”
玉真公主莞尔一笑:“听闻太白小友近日新得了佳酿,带着贺老、丹丘道人等在我这终南山头宿醉,好不快活;又闻你与李龟年、平康坊里的念奴开了一场演唱会,声势浩大。这些都没想起我,现在有事倒想起我来了?”
李白哈哈一笑,回道:“真人见笑了。上次在山头饮酒皆是男子,故不好相邀真人。演唱会却是怕真人不喜闹腾,所以也未相请。不过白时刻挂记着真人,如今有一件于真人、与我皆有利的事,所以前来找真人相商!”
玉真公主哪里信,说道:“我正要前往楼观习诵晚课。等我晚课结束再说吧。”
李白一看天色离晚课时间尚早,知道是玉真公主故意如此说。他赶紧将挂在马鞍旁的酒坛取过来,“真人,白这次来是想与真人商讨一下白酒经营事宜的。”
“白酒?”玉真公主闻着浓浓的酒气,赞道:“果然好酒。想必就是小友最近所得的佳酿吧。”
“真人请借一步说话。”
别馆,一间精致的小茶室内。玉真公主小小的尝了一口杯中酒,微一皱眉,然后轻抿薄唇,又是赞道:“醇香而浓烈,一杯只怕就要醉倒。真是从未见过的佳酿。只是小友方才所说经营,不知是何意思?”
见玉真公主似乎有兴趣,李白赶紧回道:“实不相瞒,这是白独家掌握的酿造之法。只等酒坊开起来,便是大生意。但白人手不够,雇的人又不放心。所以想邀真人入股,借白一些人手。”
一听是入股,玉真公主摇头道:“这经商赚钱之事,小友怕是找错人了。我一心向道,已多次恳请皇兄去我公主号,罢我食邑,以作国库用度,或赈济灾民,只奈何皇兄不肯。你现在找我入股经商,岂不让我自打脸么。”
居然有人不爱财?李夕活30年还是第二次听说,真是活久见。正想找李白要过话语权,亲自劝说玉真公主。却听李白已开口道:“白与真人相识数载,岂能不知真人一心向道。只是修道也并不一定非得把钱财当做身外之物。我这白酒本就价值不菲,赚的都是富贵人家的钱。等我们赚了他们的钱,再把这钱财以作国用,或行善举救济苍生,岂不善哉。”
玉真公主眉眼一转,轻轻点头道:“太白小友说的倒有几分道理。那你打算给我多少?”
“2个点!”
“小友方才也讲,这酒价值不菲,一年下来仅长安城估计就能收入近百万贯。就予我2个点?我看小友不是来邀我入股,倒是想借我这棵树来挡风的。”玉真公主也不客气,一语戳穿两人前来的真实目的。
从视钱财为粪土,到2个点嫌少,这女人变化也太快了些。看来开始那几句都只是客套话,后面才是慢慢谈筹码。
“那给她5个点?”李夕在心里赶紧给李白支招。
“那我予真人5个点。”
“10个点!”玉真公主斩钉截铁道。
10个点?这女人狮子大开口啊。两人都无语了,一时间谁也没想好该如何回绝。
就说嘛,自钱币被赋予购买力以来,除了马大师,谁会对它不感兴趣,谁会对它无动于衷?
玉真公主见李白愣住,知他心中为难,便接着说道:“想我在东都、扬州等地的产业仍在,可以帮你在各处建立分号,10个点不过分吧。你也知道,近年来各地不时有灾荒,按小友所说救济苍生,可要花不少银钱,10个点我都怕不够用的。”
“好,那就10个点。”李白也不同李夕商量了,直接拍板,“那事不宜迟,真人这就给我安排人吧。”
玉真公主见李白答应下来,眼神中多了许多赞许,“太白小友果然气度非凡。只是皇兄让我代巡名山大岳,这几日就要出发。所以这事你去找张垍,我府上人丁、产业大多由他操持。”
李白赶紧回绝:“别别别,换谁都行,就是别让我找张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