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六十二章 捡来的新娘子(2 / 2)诛仙之青云渡灵人首页

一个年近七旬的驼背老者,在两个壮小伙的搀扶下,坐到夯土房的门前。

新郎立刻傻笑着转身,这次倒是没忘记搀扶新娘。

“傻彪父母都走了,老族长愿意给他主婚,真是好大的面子哩。”

“还不是傻彪为人热情,平时没少帮大家。”

“是啊!对了,大宝,妞姐,猛叔该过末七了吧?”

“嗯!”一男一女齐齐回应。

“你俩靠后点,免得沾上喜气,祭奠时再冲撞了猛叔的魂灵!”

听闻此语,杜必书不由偏转头颅,看向人群中说话的三人。

并肩站在一起的一男一女,面容哀切,左臂各箍着一条宽宽的黑带,隐约还能看到一个孝字。

结合刚才听到的话,定然是驿卒牛猛的一双儿女。

杜必书记住两人的样貌,又回头盯着盈盈跪拜的新娘。

若真是金钗儿,她又是在搞什么鬼。

难道她刚扮完青楼女子,又来体验一把乡村新娘的滋味?

还是说她一刻都离不了男人?

搞不明白!

曾书书同样搞不明白。

甚至,在看到傻彪憨厚丑脸的一刹那,有了那么一丢丢的嫉妒。

金钗儿与他逢场作戏,可也有过肌肤之亲,现在却要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这种嫉妒一闪而逝,曾书书自己都觉得可笑。

“新人夫妻对拜!”

司仪三度高喊,声音骤然拔高,将整个仪式推进至高朝!

“傻彪,别愣着啦,赶紧磕头!”旁人又是催促。

“是嘞,要不,新娘子可不算过门!”

一对新人循规蹈矩完成了最后一步,在四周村民的恭贺和哄笑声中,被推搡进了简陋的夯土房。

仅仅过了一会儿,新郎又被喊了出来,陪着大家张罗小院中的流水席。

只见他一直在憨笑,手掌不停摩挲胸前的大红花,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

院外聚集的村民陆续散去,有的走进院子落座,有的暂时回家等候,流水席要持续到傍晚,直到闹洞房为止。

箍黑孝带的一男一女,默然转身,远离了这处喜庆的院落。

杜必书沉吟片刻,又瞧了瞧安静的夯土房,还是决定去找牛猛的家人。

“曾师弟,我去去就回,你看好了她!”

“没问题。”

曾书书正色点头。

在得到确认后,杜必书加快速度,追上了离开的那一男一女。

杜必书并没有兜圈子,而是直接相询:“冒昧打扰一下,请问二位可是牛猛的亲人?”

被唤作大宝的男子点点头,目有疑惑,抬臂止住身畔女子的开口。

“没错,你是?”

“我是来自青云门的修道者,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杜必书当即将自己的来意说明,也将驿站当日发生的事简略讲述,过程虽有删减,但出入不大。

无非就是,当日牛猛仗义援手救了一命,可也被奸人所害。而且,他将吸血老妖被杀的事一并告知,也算为牛猛报了仇。

说罢,他看向牛大宝身边的女子。

在刚才讲述的过程中,杜必书发现,两人面容俱浮现哀痛难当的神情,眼角泪光闪烁。但是,这名女子只是抓住牛大宝的衣袖,并未有其它亲密的举动。

“这位是你的胞妹?”

牛大宝点点头:“我妹妹牛妞,现在嫁给了同村的楚歌。”

果然,如他的猜测。

杜必书眼角余光向四周一扫,见无人注意这边,从怀中摸出两个小钱袋,递给眼前的兄妹俩。

“牛老爹因我而亡,他生前惦念着二位的生计,让我力所能及帮衬一二,这里是一些银钱,还请收下。”

见牛大宝兄妹俩有拒绝的意图,他不得不补上一句。

“两位别忙着拒绝,这是我和牛老爹说好的,拿命换的钱,天经地义!”

钱袋里,钱不多,各有散碎银子二十两。不是他吝啬,在这等穷乡僻壤,钱多了反倒不是一件好事。

二十两碎银,足够两家人在数年衣食无忧,以后有空暇,可以陆续再送一些。

杜必书将两个小钱袋硬塞给牛大宝,借机转移话题,指着热闹的夯土房小院。

“牛兄弟,这家的新娘,听村民刚才说,是捡来的?”

牛大宝捏了捏手中的钱袋,侧身递给胞妹一个,才感慨地回答问话。

“是啊,三天前,傻彪去山里砍柴,正好遇到这个遭山匪抢劫、与家人失散的富家小姐,就将她背了回来。

没想到,这富家小姐看上了傻彪的憨厚,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就以身相许。

大家都说,傻人有傻福哩。”

好一个以身相许!

这妮玛都是套路啊!

“那这富家小姐的姓氏,你们可知道?”杜必书不动声色。

“知道,新娘子姓金,名字好像是柴儿,你说土不土?一个富家大户能给自己女儿起个贱名,可能这富户是祖上砍柴出身吧……”

讲到这里,牛大宝脸上的哀痛,似散开少许。

人,总要向前看,生存不易。

“这可没准儿,不都说,贱名好养活么。”杜必书附和一句,“牛兄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去牛老爹的坟上祭拜。”

牛大宝当然不会反对,侧身同胞妹嘱咐了两句,让她先行返家,自己则引着杜必书走向山后。

在新坟那里,藏了一些香烛和冥钱,不用回家再取一趟。

……

入夜,月上枝头。

经历了一整天的喜庆喧闹,小院的村民终于各回各家,酒饱饭足,喜笑颜开。

打算闹洞房的壮小伙们,都被自己长辈喊了回去,用他们的话傻彪熬到四十多岁不容易,别把甘心下嫁的新娘子吓跑了。

至于,还有三五个趴墙根儿的顽皮小孩,更是被他们的父母提着耳朵,拎回了各家。

新郎傻彪打着酒嗝,晃晃悠悠闩上了院门,院里狼藉的酒桌和长凳也不去收拾,憨笑走向自己的婚房。

他的名字的确是傻彪,并不是村民胡诌的绰号。

不是假傻,是真傻。

据说,是因为幼时的淘气,自己将脑袋塞进了半开的木门门缝,进不去又退不得,夹得太久进而昏厥所致。

也因为憨傻,附近十里八村的姑娘,哪怕是丧偶克夫的寡妇,都不愿嫁给他。

操办喜事花费得不少,傻彪靠砍柴帮工为生,积攒的仨瓜俩枣根本不够,多亏新娘主动变卖了一些随身的首饰添补。

这种做法,也在牛家村传为了美谈。

所以,傻彪格外相信村中长辈的话

傻人有傻福。

“嗝”

傻彪紧张搓搓手掌,迫不及待打开了房门,背靠木门,插好了门栓。

身形踉跄,酒嗝阵阵。

一步三晃,扶着墙走向了里屋,那里正是他的……洞房。

傻彪根本没发现,破烂木窗下的墙角,蹲了一个年轻外乡人。

在雪白的窗纸上,被戳出了一个指头肚大小的破洞。

那年轻人身躯半蹲,眯起左眼,又摸出一个古怪的圆筒。

圆筒的前后各有一个方孔,前侧的方孔被他对准了窗纸破洞,另一方孔则凑近了右眼。

手法娴熟,相当的专业。

不仅如此,这年轻人的脸上,还挂着得逞的、猥琐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