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最近爆豪和水桥之间的气氛很奇怪。　　一年a班的同学们如是觉得。　　“一起回家吗，爆豪。”　　放学后，初雪蹭到爆豪桌前，问道。　　“哦。”　　爆豪把书包甩在肩上，单手拉着，反应无比平淡地跟着初雪走了。　　“陪我拐个弯去吃冰激凌吧。”　　“呵，你迟早吃成个胖子。”　　“呵呵。”　　嘴上这么说着，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跟着走了呢。　　两人背后，爆豪派阀和一众女生面面相觑。　　　　翌日。　　“哎，哎，你和爆豪，是不是在交往啊？”　　放学前，莫名其妙被闪了一天的芦户扯了扯初雪的袖子，终于忍不住问了出口。　　“……”　　初雪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并没有。怎么可能，那可是爆豪啊？”　　那个长着一张反派池面脸，颜艺每天都能刷出新高度，性格十分暴躁中带一点点傲娇，恨不得用自尊填满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的爆豪啊。　　“这样啊。”　　芦户挠挠头，轻易地接受了这个说服力很强的理由，并在内心里小小地唾弃了一下自己偶然“呼”地一下冒出来的恋爱脑。　　旁边的轰却抬起了头，有几分疑惑。　　他并没有听到两个女生在谈论什么。　　但刚刚，初雪竟然用了反问句，那就是很明显有些心虚。　　怎么了吗？　　　　“啊，原来你和水桥同学真的没有交往啊。”　　爆豪派阀在KTV里玩玩闹闹，嚎完半首歌被爆豪怒目而视的上鸣忽然就问了一句。　　爆豪皱皱眉，出乎意料地完全没有发火。　　“啊，没有啊。”　　他如是答道。　　“什么嘛，真可惜。”上鸣叨叨了一句。　　“哈哈，爆豪没有脱单也好啊，我们四个人还都是单身狗。”　　在一旁接过麦克风的濑吕笑着说。　　“混蛋你懂什么！水桥的脸是偶像级别的好吗，体育祭后就火的一塌糊涂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爆豪先把她拿下了大家脸上多有光！”　　嚎得兴致正好疯疯癫癫的上鸣一下撞在了濑吕身上，两人一起嘻嘻哈哈的。　　“嘁，一个没上色的而已。”　　爆豪神色不为所动，拿起包厢里的冰冻可乐喝了一口。　　“但是水桥同学真的很受欢迎啊，虽然她一直把情书当可回收垃圾。”　　切岛坐在爆豪的身边，侧了侧身，看见爆豪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啊，爆豪，下一首是你的歌！”　　切岛大力拍了拍爆豪的肩膀，被不出意外地瞪了一眼后，爽朗地笑了起来，露出尖尖的虎牙。　　　　期末考试近在眼前。　　然而日子还是无波无澜地溜达着。　　尤其是咸鱼的日子，别说是一丝涟漪，就连一焦的熵也不想增加。　　事与愿违，该来的总会来的。　　　　“面基对我们来说还是太早了一点吧。”　　快放学的时候，初雪打着哈欠，如是打字道。　　“唔哇～来嘛，雪酱！是斯坦因大人的粉丝集会诶，你不也很喜欢斯坦因大人嘛～”　　“听起来像什么奇奇怪怪的邪教集会，充斥着妄想当敌人的中二病有志青年之类的那种。”　　从某种程度上，初雪真相了。　　“可是据说只会有我一个女孩子啊～而且那里我没有认识的人诶，人家会害怕的嘻嘻。”　　“凭你结尾那个嘻嘻，我就知道你在扯淡，美子。”　　“求你了！雪酱雪酱雪酱！求求你了嘛～”　　“……然而很麻烦的样子。”　　“唔，雪酱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对吧！”　　“从哪里看出来的啊。”　　“少女的直觉！”　　“依你。”　　初雪笑了笑。　　尽管大多数时候小美子凹人设凹得相当到位且变态，偶尔也是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挺可爱的。　　“那雪酱会来吧会来吧！求求你啦～qwq”　　“好。”　　“！！美子好开心～～地址发你！”　　初雪理了理书包的带子，准备离开了。　　总归是她第一次遇见这么合拍又有趣的朋友，见一见又何妨。　　万一是个骗局，拐卖女生什么的组织，以自己的本事逃跑总归是没问题的。要是连自己都跑不掉，那这个组织起码得是敌联盟级别的吧，哪儿那么容易遇到。　　“哥，今天我就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坐她身边的轰挥了挥手，依旧是眉目清远，神色淡然。　　“喂，你要去哪儿啊没上色的！”　　爆豪故意磨蹭了一会儿等初雪然后发现自己好像被悄无声息地放鸽子了，当即就不爽地问道。　　“去一个大概是英雄宅的集会，顺便蹭饭。”　　初雪也挥了挥手，只身一人离开了学校。　　　　某条小巷子里。　　咎日美子穿着校服短裙蹲下来，一手抚摸着一只流浪狗，一手拿着新换了珍珠水钻粉嫩系手机壳的手机，盘发略微杂乱，女高中生气息满满。　　——“好。”　　手机那边传过来这样的消息。　　被称为“偶尔还是像普通女生一样可爱”的美子心情愉悦地勾起了嘴角，嘴角逐渐往耳根方向扯去，面色酡红。　　流浪狗感受到骤然加重的手劲，惊悚地炸了尾巴，忙不急逃走了。　　“啊～啊～～真期待呢，雪酱～～”　　　　“唔，是这里吗。”　　初雪站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前，不太确定地偏了偏头。　　她左手上拿着抹茶冰激凌，右手则是热气腾腾金黄酥脆的可乐饼，拉开一点的书包里露出商店街抽奖得到的大保温壶，顺便还买了些能分发的糖果，很明显是刚刚四处闲逛过。　　“真是偏啊，这个集会好穷的样子，什么网站上的啊……”　　参加过各种宅的面基经验丰富但因为懒只是默默缩在角落里和熟人聊天的初雪默默下了判断。　　她咬了一口可乐饼，踩上了楼梯。　　唔哇，吱呀吱呀的，真的没有问题吗。　　　　小酒吧里。　　“死柄木先生。”　　听到敲门声，死柄木沉默地将手中绿谷体育祭上的照片碾作尘埃，抬起头来。　　“这边连续几天都在讨论你们啊，说你们是不是要干什么大事。”　　一脸奸商模样，戴着小圆片眼镜的男人拉开了门，手里还拿着一支香烟。　　“那么，他们是谁？”　　死柄木问道，手掩盖下的表情令人捉摸不定。　　跟在奸商模样的男人身后的，是两个人，一高，一矮。　　“看到真人了……气色真差啊。”　　高个子的男生裸／露出来的眼睑，下半张脸，与手臂上有着拙略的缝线，轮廓清瘦，一双冰蓝的眼睛无悲无喜。　　“唔哇～这个手长脸上的就是斯坦因大人的同伴吗？对吧！”　　与他形成强烈对比的是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她还穿着水手服和校服的毛衣开衫，裙裾顺应潮流挽得高高的，露出白皙的大腿。　　“啊～啊！也让我加入，敌联合吧！”　　女子高中生笑起来了，凌乱的盘发活泼地一蹦一蹦，笑容却是病态的，亮晶晶的双眼深处是不见底的黑暗。　　“……黑雾，把这两个人赶出去。”　　死柄木抬起一只手，语气是一如既往地烦躁且危险。　　“我最讨厌的两种人，竟然同时出现了。一个无礼之徒，一个臭小鬼。”　　　　“别这样说。人家毕竟是特意远道而来的，起码先听他们把话说完吧，死柄木。”　　站在吧台后的黑雾以稳重成熟的嗓音说道。　　“再者说，他们可是由那位大牌经纪人亲自引荐而来，战斗力上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随便给点什么都成，手续费可就拜托你了，黑雾先生。”　　一旁据说是大牌经纪人的奸商手指夹着烟，眼神中可一点都没有“随便给点什么”的意思。　　“那就先来介绍一下两位吧。首先是我右手边，这位可爱的女高中生。”　　经纪人指了指动作相当可爱的美子。　　“尽管媒体一直都没有公开她的真实姓名，但她是连续致人失血过多事件的通缉犯。”　　“我是咎，咎日美子！要活下去，实在是太难了啊～我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容易生存！”　　咎日美子看上去有一丝羞涩地坐着自我介绍，看上去如同一个有些害羞又有些兴奋的转学生。　　“我想成为斯坦大人！想亲手杀了斯坦大人～所以请让我加入吧，弔哥哥！”　　“简直不知所云，她是神经病吗。”　　死柄木不耐烦地说。　　“姑且还算是能正常交流。她将来一定会派上用场的。顺带一提，她好像还带了朋友来。”经纪人拍拍左手边人的背，“然后是他，他确实是没犯过什么大事，但却对英雄杀手的思想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执着。”　　荼毘却偏过了头，淡淡地说。　　“我不太放心……这个组织真的有大义的名分吗，不会真的接受这个女疯子的加入吧。”　　“喂喂喂，你该不会连那个神经病的层次都达不到吧，跟人家谈话应该自报家门好不好，你是成年人了吧？”　　死柄木不满地说。　　“现在就叫我荼毘就好。”　　“喂，别对付，说真名！”　　“等到了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荼毘休闲地左手揣在兜里，神色不改。　　“总之，我一定会完成，英雄杀手的意志。”　　　　“啊，我没主动开口问的就不要胡说八道，一个一个都斯坦因斯坦因地没完没了，这让我感觉相当不爽啊……”　　死柄木忍无可忍地站起身，语气游移而危险。　　“不行，死柄木……”　　黑雾还没说完，死柄木忽然伸出手，向两个新人袭来。　　“你们两个，没戏了！”　　霎时间，黑雾以自己的个性阻拦了这场一触即发的战争。　　三人竟都毫不留情地出了手，荼毘和死柄木手型扭曲，而美子的匕首直直插进了地板。三人或是神色不明，或是面无表情，或是嘴角上扬，三只手却因黑洞而与身体隔开，场面一时间看起来竟有些微妙而滑稽的荒诞感。　　“请冷静一下吧，死柄木。想要实现你的想法，就必须扩大组织的规模。”　　黑雾冷静道，而经纪人只吐了一口烟。　　“说起来，咎日美子，你说过有朋友要来吧。那是什么样的人？”　　黑雾又就之前的一个细节提了问。　　“啊，雪酱啊～是可爱的女孩子哦，网上认识的～好像很强的样子，也很尊敬斯坦因大人呢！”　　咎日美子歪歪头，颇有些真心实意的苦恼。　　“这可就麻烦了呢，要是我们都想杀掉斯坦大人的话该怎么办呢～女孩子间的修罗场吗，真是让人苦恼啊～”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不多不少，正好三下。　　节奏均匀，分明是良好的教养，却透着漫不经心感。　　“啊，是雪酱吗，进来吧！”　　咎日美子兴奋道。　　“抱歉，我来晚……”　　少女走进这个狭小黑暗的酒吧时，全场竟有一瞬间的死寂。　　　　眼前的少女，也是高中生的模样。穿着整齐的，雄英校服，裙子下是裹在黑丝中的修长美腿。　　她有一头雪白的长发，眼瞳漆黑不见底，五官精致，唇色淡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但左手拿着冰激凌，右手拿着可乐饼，把她衬得完全像是个放学后逛街的普通高中生。　　死柄木甚至对这个战力不俗的学生有着清晰的印象。　　“啊，你们好。”　　少女的神色自若，甚至还咬了一口冰激凌。　　“是敌联盟啊，真是好运。”